如此鲜明地存在着。
“但是,只要想到同样有人吸引你的视线,夺走你的关注,甚至占据你身体的一部分,我的神经就像被利刃割碎过数万遍。嗯……你可能不懂那种感受。”
他藏在阴影中的脸色平静而恍惚,带着一种,无法用字眼形容的表情。
“你没试过吧。”
他抓着她的手,掐在自己的喉咙上,震动的声音贴着掌心。
“很痛的。”
“……”
应星星背抵着床头,已经退无可退。
他眨了眨眼睛,所有无法命名的情绪悄悄消散在晨雾中,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
简渊抬起头,似乎笑了笑。
好像在宽慰她,又像是一句威胁。
“所以别担心,如果真的有,我也不会让它出生。”
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几欲呕吐出来。
堪堪压住涌上心头的未知情绪,她捂着嘴唇,从窒息感中挤出几个词汇。
“疯子。变态。神经病。滚开。”
……
她疲惫至极,很快沉沉睡去。
简渊站在窗前,隔着几步之遥,目光凝在她苍白的脸色上……她最近,好像瘦了很多。
脾气倒是养回来了不少。
过了那么多年,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仿佛半点也没有变。还是一双清澈又湿漉漉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用天真遮掩残忍的底色,只关心自己的事情。
她睡着的时候非常安稳。
梦到了什么呢?
是否有某年某月,黄昏后平常的图书室。
女孩踏着乱糟糟的步伐闯进来,从门框后小心翼翼探出头,确认走廊上没有人追过来,摸着心脏夸张地松了口气。
“你在躲什么?”
书架后,传来询问的声音。
“学长,原来你在啊。”她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
“谁在追你?”简渊从书架后出来。
“哦哦,有一个乐团学姐,她老是看不惯我,非要把我抓回音乐室练习。”
“你讨厌她吗?”
“当然不讨厌啊,梁辛学姐很厉害的!”
他侧了侧脸,“那你讨厌练琴?”
“不啊,我一个人可以练很久呢!”应星星拉开椅子坐下,拿出在书包里响铃的手机,狠狠按下拒接,拍在桌上,“但是怎么能逼我呢?这样就很讨厌啦!”
她的本性如此轻率,一旦察觉到束缚,千方百计也要挣脱。
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所有词汇的含义经过她都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包括他也一样。
她在学校交了很多朋友,跟蒋明琛相似,总是被人群簇拥着,吵吵闹闹地踏着阳光从他的身边经过。
“蒋明琛!”图书室的楼下,有人大声地开着玩笑,“你知道你妹妹在家政教室都烧坏三口锅了吗?”
蒋明琛心情不太好,“不是我妹妹。”
“哦哦~你老婆对吧?”
青春期男生幼稚的玩笑,毫不顾忌任何人。
“听说她准备送巧克力给那位学长,不妙啊,等她成功,老婆也被抢走了。”
蒋明琛这次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眉眼间压着意气风发的笃定。
“抢不走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无论其他人如何讨好,她跟蒋明琛是一类人,维系在他们之间的纽带,连接着他们性格中最核心的部分,以彼此为基石构建的、旁人无法介入的世界。
他永远不能像蒋明琛一样,随随便便地把她从聚会里叫走,又或者发无聊的轰炸短信,打开只有乱七八糟的符号和意味不明的表达。
他总是要考虑,过于主动的话,是否会让她生厌。
“星星。”
他来学校的频率越来越低,被困在药物与治疗之中,她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缺席,依旧开心地踏入图书室。
只不过她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她的世界填充了太多琐碎的人与事,每一样都将她推得离自己更远。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书架间骤然响起。
她接起电话,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真的吗?那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头,“学长,你刚刚叫我干什么?”
“……没事,你要去哪里?”
“家政教——额,我找同学玩。”她的说辞漏洞百出,偏偏还自以为掩盖的很好,“早就约好的,哈哈。”
“别去了。”
她收拾起书包,“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呢?
“你留下来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伸手,触碰到她转身时裙摆飞扬的弧度,轻轻落在手背上,如同飞鸟的羽翼轻盈地掠过枯枝。
“那可不行!现在是我的秘密比较重要!”
她一边跑一边笑着回头说。
该怎么办?
像是一道从题干开始就出现错误的数学题,代入任何公式都只能走向失败。
所以当他看见巧克力出现在蒋明琛手里的时候,内心其实早有预料的,他意识到自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如换种解法。
把蒋明琛从她的世界里驱逐出去,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没关系,他不觉得后悔,现在他拥有一副崭新的牌局。
被禁闭的一百多个日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