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块破石头罢了,也值宋大人稀罕成这样,莫不是想立功想疯了不成?”
宋南风面上无甚波动,语气始终波澜不惊,“王大人,如此着急做什么,不如再等等看。”
众人听他这话,皆是不明就里,连何太平也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低声问他,“等什么呀,都这当口了,赶紧想想对策呀。”
宋南风目光远远投过来,正与水玲珑对上,他轻声开口,“来了。”
话毕,众人只听一阵凄厉的哭喊远远传来,从水玲珑身后跑出一群衣衫破损,满身血迹的女子。
远远看足有二三十人,皆是十来岁的少女,最小的看着才十一二岁,女子极尖利悲愤的哭嚎,令人闻之心惊。
“求青天大老爷救命!求大人们救救我们...”
“求陛下为我等苦命之人做主,他们不是人!”
王云鹤眼神阴沉的朝廖掌柜看去,他当下面如土色,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宋南风身后的树枝飒飒,他抬眼扫过,水玲珑已悠闲靠坐在树杈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些女子跑到几人跟前,王云鹤身后的护院拔刀阻拦,宋南风开口,“你等有何冤屈尽可报来,本官定为你等沉冤陛下御案,将恶人绳之以法。”
原本还被护院手中的刀刃吓得瑟缩,一听宋南风这话,当即有人哭喊起来。
细听之下才知,桑家瓦肆从各地以勾栏舞姬的名义,称签活契卖艺不卖身,每隔一段时间便高价买入大批少女,在关入芳园用非人的手段调教折磨,再以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享用。
“大人,他们都不是人,是恶鬼!这些人折磨我们,□□我们,身边的姐妹一个个惨死!”
“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 女子们跪在宋南风面前,声嘶力竭,眼中透出濒死之人的决绝。
宋南风眼中沉积着郁色,他朝何太平招手,“先把她们带下去安置,问清楚每个人的口供,登记籍贯姓名。”
而后他转向王云鹤与廖掌柜,“王大人,只怕得请你跟本官走一趟了。”
王云鹤面色虽阴沉,声音依旧沉稳,“不过是几个贱婢的胡言乱语,如何能做数,就算她们所言皆真,也不过低贱奴婢,打便打的了又有何妨。”
“难道宋大人就凭此,要治我的罪吗?”
何太平本带着人转身往小码头去,听得这话回头,语气愤愤,“大夏律令禁主杀仆,违者缴财帛,重者流放。在朝为官者尤甚!”
“况且她们还是活契,并非与你签了死契。”
王云鹤不以为然,“你何以证明有人死在这里,难道就凭贱婢几句话?”
一直在树上坐着看热闹的水玲珑,看着王云鹤那张脸,长的真是惹人厌。
她轻巧落地,走到那几个下水的兵士差役面前,“你们方才说,湖底下的暗门拉不开?”
她说着将袖子束起,往湖边走去。
身后传来宋南风的声音,“你不会水,下去太冒险了。”
何太平暗戳戳靠近,面色古怪,“宋二,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水?”
水玲珑摆手,朝着梁启挑眉,“梁总兵,给我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来,要长些。”
梁启面色难看,他如今虽接了皇上的任命,但不代表他就能忍受水玲珑对他呼来喝去,当即怒声道,“你倒是好威风!”
水玲珑束好衣袖,又撩起裙摆扎在腰间,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梁大人,咱都是为着陛下当差,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呢。”
周围兵士频频侧目,心中暗道,昭南教军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豪放不羁,难怪军中都在传言她其实是男扮女装。
梁启一咬牙,顶着王云鹤阴沉的目光,吩咐几人去找绳子。
王云鹤转头将矛头对准了水玲珑,“水将军,火气大的很,走出去还当本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水玲珑翻了个白眼,语气讥讽,“你一满院子的恶心事,把姑奶奶的好心情都搅没了,还问我为什么火气大。”
“你怕不是脑子有疾?”
何太平捂着嘴,没忍住噗噗笑出声。
王云鹤面色发青,“不知所谓!这里恐怕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还是速速离去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那些个护院抽出刀,朝宋南风逼近,梁启身后的兵士并不阻拦,眼睁睁看着护院围上前。
归德侯适时上前阻拦,几人又唇枪舌战的打起嘴炮。
水玲珑看着兵士拿着绳子潜入水底,她招手叫来十几个兵士,在岸上一齐卯足了劲往后拉。
廖掌柜瞧着,面露讥讽,底下的暗门若非启用机关,任天王老子也打不开,就凭这么些人想拉开,做梦吧!
他好整以暇地瞧着,那女土匪蹲在一旁看了会,好似很不耐烦地上前去,扯住绳子就往后拉。
原本崩的笔直的麻绳,被她轻巧的一扯,好似失了力般被骤然拔出一大截。
廖掌柜心中重重一跳,几个兵士还想潜入湖底去看,湖面却忽然翻滚起来。
湖水里缓缓浮上来什么,不到片刻,湖面密密麻麻飘满了肿胀的尸体。
几个兵士吓得躲在那女土匪身后连连惊叫,只见她回头看过来,对着众人满脸无辜道,“我发誓,我真没怎么使劲。”
廖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