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光照不到这里,宋祈寒将卢枝沅抵在土墙边,夏日衣裳穿得不多,卢枝沅也只着了薄薄的衫裙,宋祈寒用了力,土墙未砌平,还有凸出来的混着泥的麦秸刺,刺得她后背生疼,视觉上的闭塞,放大了痛觉与恐惧。
“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以为我不敢在这杀你,南都城内的龌龊地方比比皆是,这世上缺的从来不是死法。”
宋祈寒压着声音,言语狠厉。卢枝沅睁着一双眼,背上的疼也在刺激着她,死原来真的这么容易。
二人俱是沉默,卢枝沅不停的想,如果她再冲出去找人帮忙,往坏处想就是宋祈寒再次抓到了她,她也因此惹怒宋祈寒,正如他说的,随意在南都城寻个腌宰之地,了结她的性命,这样做于宋祈寒来说或许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但是她最快就死的方式。
往好处想,便是她找到人来帮忙,但现在此地往来之人俱是平民百姓,樊王府上卫兵百余都无用,那这些平民百姓,无疑也会成为宋祈寒剑下冤魂,此于她来说,加大了逃生的可能,但她绝无可能踩着这些人命来寻生路。
宋祈寒松开挟制卢枝沅的手,卢枝沅在这时开口,“我同你出城。”
宋祈寒微感诧异,“想骗我。”
“不是,我同你出城,是生是死都算了,我知道这是我的命,我逃不掉。”
卢枝沅声音出奇的平稳,宋祈寒看着她,她一滴泪也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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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驶向城门,在关卡处停下,看守城门的城吏拦着马车,照例撩开车帘检查,意料之外发现了那个前日过门的樊王世子妃,如今应当算个寡妇了。
车内竟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
城吏又惊又疑,想将马车拦着不让出城,宋祈寒将府帖扔到城吏手中,“府帖在这,不能出城么?”
城吏打开府帖仔细检查,确盖了家印,也是真的府帖,府帖在这边,城吏想拦也不便拦下来,倘若冲撞了贵人,可没好果子吃。
城吏盖上府帖,交还给宋祈寒,挥手撤了关碍,放了马车出城去了。
望着马车行出城门,城吏心中七上八下,对同值的城吏说:“这到底疑点多多,你先在此值岗,我去京兆府禀报大人去。”
此后的事就是府尹惊知卢枝沅出城,赶赴卢宅查看,卢枝沅竟真不在,巨大的惊愕在府尹心中炸开,六神无主之下府尹等着卢晚明回卢宅,将此事告知,卢晚明一口鲜血吐出来,躺倒在了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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