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两个人,年纪差不多,都在二十五上下,左边的那个身材瘦小,笼罩在一件带斗篷的黑衣之中,看不清面容,移动时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轻飘飘如微风拂过。
右边那人,身材和中间那人差不多,但是他的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神色虚弱,仿佛得了重病一般,双手拢在宽大的袖中,行走间不曾晃动分毫。
他们身后,还有数十个穿着劲装的男子,腰配长剑,面无表情,步伐矫健有力,整齐划一。
他们所到之处,站在两旁的人群纷纷退避,自动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这条路的尽头有个马空群。
马空群说道:“原来是慕容庄主,有失远迎!”
慕容庄主袖子一挥,对马空群的笑脸并不领情,他沉声喝问:“我儿子呢?”
来人是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峰,他的儿子就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慕容明珠,慕容峰对儿子的宠溺在江湖上很有名,他的剑法在江湖上也很有名。
马空群沉吟道:“我已经派了全部的人出去搜索,不论是生是死,都一定给……”
“闭嘴!”慕容峰大喝一声,抬掌震碎了一丈外的一张大红木桌,上面的杯盏“哐啷”掉了一地,“我儿子在万马堂受了伤,你马空群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现在他又失踪了,今天要是不能把明珠毫发无伤的还给我,我不管你是不是今天金盆洗手,万马堂以后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慕容峰爱子心切是人之常情,但是这番话太不留情面,太打马空群的脸了,何况这还是万马堂的地盘,今天是他的寿宴。马空群、马芳铃、云在天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马芳铃正准备发作,一个守卫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他滚到了马空群的脚下,脸上全是惊慌,大声说道:
“大老板,大老板,门口……门口有人送了三具棺材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有人敢送棺材到万马堂来找晦气,上一个敢这么干的丁求已经死了,这个人也是不想要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马空群阴沉着脸,突然抬脚向门口走去,马芳铃和云在天急忙跟上。
本来喧嚣的门口现在十分安静,除了三匹骏马不安的马蹄和嘶鸣声。
三匹马拉着三辆板车,马背上没有人,板车上分别放了三口棺材,黑的发亮,在阳光底下散发出一种阴森的气息,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谁送来的!”云在天厉声质问。
守卫害怕得发抖,牙齿打颤,勉强回答云在天:“不,不知道,只有马过来,没有……人。”
“这是万马堂的马。”云在天正要发作,马芳铃在一旁低声说道,“棺材上钉着一张纸。”
云在天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张黄色的纸被钉在棺材前面,下沿随风飘动,上面好像写着什么东西,离得远看的不太真切。他大步走到棺材前面,用力扯下了两张黄纸,左边那张写着“第一个”,右边那张写着“第二个”,中间的棺材上什么都没有,落款都是“梅花庵之子”。
“梅花庵”,这三个字,是带血的。
梅花庵,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刀门门主,最让人敬重的大侠——白天羽全家惨死的地方。
二十年前,在梅花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一定十分惨烈。那天梅花庵犹如地狱一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从人体里流出来的红色鲜血,把茫茫的白雪都已经染红了,从此江湖上不再有白天羽,不再有神刀门。
马空群是白天羽的结拜兄弟,侥幸逃脱大难不死,这二十年来,马空群一直在寻找凶手的线索,但一直一无所获。
今天,在马空群退隐江湖的这个日子里,有人出现了,送来了三具棺材,署名“梅花庵之子”,难道是当年杀白天羽的凶手又出现,当年,马空群没有死,他们是来补上最后一刀的吗?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
这三具棺材是空的,还是?
棺材当然不会回答,棺材是死物,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但是云在天动了,他大喝一声,双掌齐出,震开了棺材盖,中间棺材是空的,旁边的棺材里露出了两张惨白的死人脸。
“明珠!”慕容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在了右边的棺材上。
天地间只余慕容峰的哭喊声和风吹黄沙的声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远方又传来一阵幽远的铃声。
其他人都循声望去,一匹老马踩着黄沙从风中慢慢走过来。
马脖子上挂着一个像信封一样的东西,随着马的走动不停的晃动。马背上伏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有一种红色的东西从他身下流了出来,顺着马背流下,但是早已凝固。
他的背上也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第三个”,同样的落款。
云在天阴沉着脸打开信封,掏出了同样的一张纸,上面写着“第四个”。
这里只有三具尸体,第四个是谁?
第四具尸体在众人集聚到大门口的时候出现了。
鲸海帮的当家包二雷常年在江上跑船,声音洪亮,嗓门奇大,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哈哈大笑,还喜欢用他厚实的熊掌拍人肩膀,和他说话的人都不得不站得离他远一点,免得耳朵和肩膀受摧残。
现在这个人躺在万马堂的大堂里,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血也是温热的。只是他说不了话,也挥不动手了。
刚刚他还在这里向人埋怨今年的雨水太多,行船困难,已经损失好几批货,雨再这么下下去,是老天爷要砸饭碗。
有人在老天爷下手之前,先一刀桶穿了他的胸膛。
上一刻还喜气洋洋的万马堂,现在已经要准备办丧事,公孙断、乐乐山、慕容明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