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觉自己竟已有了身孕时,白天羽早已将她忘了。以丁家的门风,当然不能让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就做了母亲。恰巧那时丁老庄主的夫人也有了身孕,于是就移花接木,将丁大姑生出来的孩子,当作她的,却将她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去抚养,因为这已是她第三个孩子,她已有了两个亲生的儿子在身边。
再加上丁老庄主兄妹情深,为了要让丁大姑能时常见到自己的孩子,所以才这么样做的。
这秘密一直隐藏了很多年,甚至连丁灵中自己都不知道……
路小佳缓缓的叙说着,目中竟似已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之意。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绝不是说谎。
叶开忽然问道:“这秘密既已隐藏了多年,你又怎么会知道的?”
路小佳黯然道:“因为我……”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突然扭曲变形,慢慢地转过身,吃惊地看着丁灵中。
他肋下已多了柄短刀,刀锋已完全刺入他肋骨间。
丁灵中也狠狠地瞪着他,满面怨毒之色,突然跳起来,嘶声道:“这秘密既然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路小佳已疼得满头冷汗,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挣扎着道:“我也知道这秘密说出来后,难免要伤你的心,可是……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说了,我……”
丁灵中厉声道:“你为什么不能不说?”
叶开忍不住长长叹息,道:“因为他若不说,傅红雪就非杀你不可。”
丁灵中冷笑道:“他为什么非杀我不可?难道我杀了马空群的女儿,他就要杀我?”
叶开冷冷道:“你所做的事,还以为别人全不知道么?”
丁灵中道:“我做了什么?”
傅红雪咬着牙,道:“你……你一定要我说?”
丁灵中道:“你说。”
傅红雪道:“你在酒中下毒,毒死了薛斌。”
丁灵中道:“你怎知那是我下的毒?”
傅红雪道:“我本来的确不知道的,直到我发现杀死翠浓的那柄毒剑上,用的也是同样的毒,直到你自己承认你就是杀她的主谋。”
丁灵中的脸色突又惨白,似已说不出话了。
傅红雪又道:“你买通好汉庄酒窖的管事,又怕做得太明显,所以将好汉庄的奴仆,全都聘到丁家庄来。”
叶开道:“飞剑客的侠踪,也只有你知道,你故意告诉易大经,诱他订下那借刀杀人的毒计。”
傅红雪道:“这一计不成,你又想让我跟叶开火并,但叶开身旁却有一个丁灵琳跟着,你为了怕她替叶开作证,就特地将她带走。”
叶开长叹道:“你嫁祸给我,我并不怪你,可是你实在不该杀了那孩子的。”
傅红雪瞪着丁灵中,冷冷道:“我问你,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丁灵中垂下头,冷汗已雨点般流下。
叶开道:“我知道你这么样做,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我只希望你说出来,是谁叫你这么样做的。”
丁灵中沉默着。
叶开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丁灵中霍然抬头,道:“你知道?”
叶开道:“他就是十九年前梅花庵的凶手之一,害怕白家后人来报仇,才教了你们这套剑法,还将当年其他人的凶手灭口,防止傅红雪找到他。”
傅红雪凝视着他,一字字道:“现在我只问你,那个人是不是丁乘风?”
丁灵中咬着牙,满面俱是痛苦之色,却连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他是不是已默认?丁乘风兄妹情深,眼看自己的妹妹被人所辱,痛苦终生,他当然要报复。
他要杀白天羽,是有理由的。
路小佳倚在梧桐树上,喘息着,忽然大声道:“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信丁老庄主会是杀人的凶手!”
叶开目光闪动,道:“难道你比别人都了解他?”
路小佳道:“我当然比别人了解他。”
叶开道:“为什么?”
路小佳忽又笑了笑,笑得凄凉而奇特,缓缓道:“因为我就是那个被他送给别人去抚养的孩子,我的名字本该叫丁灵中。”
这又是个意外。
大家又不禁全都怔住。
“故事听完了吗?”
嘈杂的风声,抵挡不住清朗的声音。
变故陡生。
丁灵中才听到马芳铃的声音,心里一紧,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右手臂传来钻芯的疼痛。
一道刺眼的剑光闪过,丁灵中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子倒在了地上,一样东西从空中飞过,重重地落在地上。
那是一条手臂,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丁灵中抱着断臂处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
马芳铃的剑在月光闪着奇异的光,冰冷的眼神吸收了惨叫当作养分,他的叫声越痛苦,目光越冷酷。
丁灵琳正在给丁云鹤止血,见此惊变,连思考都来不及,飞身而上,想要给丁灵中疗伤。
丁灵中受此重伤,居然还能保持一份清醒,他痛苦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直射马芳铃。
“为……”
马芳铃不闪不避,声音也是冰冷的:“你杀了翠浓,她是我姐姐。”
傅红雪可以因为丁灵中是他的兄弟放过他,马芳铃自然也可以因为弑亲之仇杀了他。
亲情这个东西,是人与人之间,最微妙的联系。
她上前走了一步,这轻轻的一步,让丁灵中更加害怕。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