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铃弯腰转身卸去肩上的力道,耽搁了短短一瞬,黑衣人趁机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隐于黑夜之中。
马芳铃正待追击,手的主人露出了全貌,他同样是一身黑衣,挡住了马芳铃的去路。
跑了一个,但眼前还有一个。
马芳铃远眺,跑的那个暂时是追不上了,只能试试眼前的这个了。
马芳铃方一出手,就知眼前这个估计也留不住了,除非天降神兵,可她的神兵此刻也抽不开身。挡路者功力深厚,却并不恋战,才过了三招,五指轻扬在马芳铃眼前洒下一片烟雾,马芳铃立即掩住口鼻迅速后退,待烟雾散去之后,这一个也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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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芳铃无声地步入屋中,宋心远双目通红紧张地守在塌前,宋之桥躺在其上,她身上的青筋未消,面容可怖,仿佛下一刻就会发狂暴起。
秦容正满头大汗地为她诊治,路小佳静立在一旁,感应到马芳铃的气息,他微微转头,又转了回去,所有表情都掩在了阴影之中。
马芳铃默默在他身侧站定,全神贯注在抢救之上,她只看了一会儿,就注意到了宋之桥右手不寻常的地方。掌心中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伤口边缘黑得发紫,似乎被烧到发红的烙铁烫过一般,宋之桥刚刚一直和路小佳宋心远交手,而不论是路小佳还是宋心远都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会跟那个倒下的仆人有关吗?但她刚才检查过他的尸首,似乎也没有与这种伤口有关的线索。
秦容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脸色也愈发难看,宋心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握紧双拳,哀求地看向秦容,祈祷秦容能给他一个奇迹。
马芳铃暗暗叹气,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她抬头,路小佳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屋子。
路小佳走回他暂住的地方,见马芳铃跨过门槛,面色稍有不虞,明知故问道:“失手了?”
马芳铃没有隐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路小佳正欲开口,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悲痛的呜咽,秦容一身疲态走进来,朝他们两个轻轻摇了摇头,纵使已经猜到了结果,马芳铃仍是有些许不忍。
路小佳淡然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其他的温度,他问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秦容难得看到这样的路小佳,医者本心,她长叹口气:“虽然生死经没有发作到最后,避免宋之桥爆体而亡的死局,但她经脉俱断,五脏六腑皆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药石罔医,她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我、我也无能为力……”
她有些后怕:“想不到生死经居然如此厉害,难怪……”
路小佳也陷入了沉默。
秦容顿了顿,问马芳铃,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重:“凶手呢,你看到了吗?”
马芳铃轻摇头,将屋顶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凶手的武功没试出深浅,但掩护的那人武功十分高强,却不与我纠缠,三招过后就弃战而逃,两个人似乎都非常不愿意和我打照面。”
秦容眉头皱起:“慢着,这凶手一直在暗中操控着宋之桥对付我们……莫非之前每一次生死经出现的时候,凶手都在现场?路小佳陷在龙七手里那次,他和你一样在附近窥探着全部,你没有察觉到吗?”
马芳铃还是摇头,她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大意:“……有的话我必定会先告诉你,请你先去探查一番。”
秦容仔细回忆,马芳铃确实没提到过,她叹口气,自我安慰:“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了要用生死经控制别人,这个操控者也不能离得太远,以后……我们就有法子对付他了。”这个办法太惨忍,如果可以,希望永不会有下次。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凶手在附近的?”她甫一进屋,就见马芳铃悄悄推开另一边的窗户,朝她使了个颜色,她立刻领悟,配合着掩护。
马芳铃看向路小佳。
刚才路小佳与宋之桥激战的时候,宋之桥的动作莫名有一瞬间诡异的停滞,这才让马芳铃和路小佳发觉蹊跷。于是路小佳吸引火力,马芳铃借被宋之桥击飞为掩护暗寻凶手所在……马芳铃默然,她和路小佳确实在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产生了某种默契,只消一眼就能在电光火石间达成共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路小佳沉思了一会儿,问秦容:“你在宋之桥身上应该也有发现吧。”
秦容不意外他有此一问,点头:“我在她体内发现了化功散。”
中了生死经之人,以生命为代价功力暴涨,直到□□承受不住,自我灭亡。越是功力深厚之人,爆发之后越发恐怖,路小佳清楚宋之桥的身手,可他刚刚面对的宋之桥,远不到传言该有的水平,如此看来,是她及时服下了化功散,降低了威胁,为了让他们能更容易地杀死她。
马芳铃想起来自己刚才所见:“她右掌上的伤口,你可能认出是何物造成的?”
这可难不倒秦容,她有些不忿道:“唐门的噬心散,那歹人真是恶毒,不仅用生死经这么邪恶的功夫,还要下这么阴损的毒药。”
“凶手既然要控制宋之桥对付我们,就不会下毒降低她的战斗力。”马芳铃沉吟道:“我猜测这毒是宋之桥自己下的。”
秦容面露惊讶:“宋之桥为人正派,怎会用这种阴险的手段对付敌人。”
路小佳道:“宋之桥已放下生死,不畏魔教找她寻仇,自是不可能下毒,用的分量也不够,才只会造成这么一个小伤口。”
马芳铃回想起在屋檐上靠近操控着宋之桥的黑衣人之时,闻到的淡淡腥气和腐烂的臭味。
马芳铃缓缓道:“她是为了给我们留下信息,她给凶手作了一个记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