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修建了一座跨江的吊桥,取名情人桥。
自此之后,但凡村子里有姑娘嫁人、小伙子娶亲都要来这桥上拜一拜,在桥上祭拜过的男女无一例外的都过上了幸福美满、白头偕老的生活。
是确有其事还是只是杜撰,严颂自然更偏向是后者。
这几年来,翕城为了发展旅游经济,开发了一系列的旅游景点,不过是寻个噱头当卖点,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并不妨碍这一景点的受欢迎程度,从桥身上挂满了各种绿绣斑驳的锁头就可以看出来。
去芦园巷,要经过这座情人吊桥,闫行昭车开到此处,在桥头熄了火,严颂没有问为什么,便随着他走上了情人桥。
站在情人桥上,向远处眺望——江面上氤氲着一层白雾,营造出仙境一般的缥缈虚幻之感,但桥底亮着的投射灯,却是那种特别甜腻的芭比粉,情调浪漫。
聊天话题以闫行昭为主导,每次在一个话题行之末尾时他总是会妥当的衔上另一个话题,二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闫行昭是严颂一直都梦想成为的那种人,待人温柔和蔼,话语幽默却不会失掉分寸感,同他相处有种天然的熨帖存在。
她这几天相亲所遇到的对象,有一闷棍下去吐不出来个字的,也有凡事都以“我妈说……”的句式开头的,闫行昭实在是可以称之为一个惊喜。
闫行昭忽地问她,“之前在餐厅的那个男人……是男朋友?”
“如果我说不是,是相亲对象,你会不会觉得太土了,都二十一世纪了,一个女人交不到男朋友结果只能去参加相亲。”严颂自我嘲讽道。
闫行昭微微一笑,“不会,因为我也在参加相亲。”
他看到严颂的眼睛瞪圆了。
“你好像很惊讶。”
严颂尴尬的挠了挠鬓角,“确实,有点儿。”
闫行昭朝她侧了下头,“为什么?”
严颂很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吧,你应该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她指了指停放在不远处的车,“不便宜吧,除此之外,你很有礼貌,也许礼貌是一个该必备的品相但同时也反应出了,你家世教养不会差,最最重要的是,闫行昭你长得蛮好看的。”
“谢谢夸奖。”闫行昭风度翩翩的点了点头。
严颂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这么一想,你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了。”
闫行昭小小的笑弧化作今晚上第一个清朗的笑容,“怎么样,相亲有遇到合适的吗?”
严颂胳膊拄在桥梁着,微微仰着头看在薄雾里穿行的白月,抿了抿唇,有些惆怅道,“看上我的我看不上,我看得上的又看不上我,哈哈。”
这么一句话基本上就可以道尽相亲的的辛酸了。
“那……”闫行昭顿了顿,道:“你看我呢?”
严颂一怔,顺着他的话去看他,男人周正的脸庞氤氲在薄雾里,唇角边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弧,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是一个成熟且富有魅力的男人。
“如果我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闫行昭唇瓣张张合合,对严颂来说却不亚于投下一颗原子弹,她怔忡了好一会儿,最后微微一笑,“闫行昭,我是个很认真的人,有时候认真过头了也会比较古板,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所以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都把你当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同我开玩笑。”
闫行昭拿食指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并没有。”
他说,“严颂,你是个认真的人,我恰恰也是个认真的人。”
严颂看着他的眼睛,略一思忖道,“可问题是,算上今天这一面,我们也才见过两面而已,我只知道你叫闫行昭,而你大概也知道我叫做严颂……”
闫行昭将她的话打断,“我还知道陆葛嘉是你的好朋友,你家住在芦园巷。”
严颂抿了抿嘴,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抱歉,”闫行昭款款道歉,“关于不了解这一点,我恰好也有自己的看法,人与人都是在接触之间加深了解的。如果换句话说,我对你一见如故,可以吗?”
“可以,”严颂轻声,“但是很不真实。”
严颂从来认为自己就是一资质平平的普通人,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拿死工资,最大的波澜就是跟一堆正处于青春期的屁孩子们斗智斗勇,她可以说是胸无大志,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活。
如果她是个大美人的话,可惜她不是呀,从小到大,别人夸她都是什么词啊,“长得真健康”,“你家这孩子一看就乖”“小姑娘内秀”,都内秀了,就跟外表美丽沾不上边了。
但闫行昭呢,他穿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和意大利小牛皮鞋,还有一辆奥迪,凭着那张脸,也许招招手就要前仆后继的女孩子扑进他的怀里。
闫行昭也仿佛被严颂逼近了绝境里,露出一个蕴含了几分无奈的眼神,“我说一见如故还有我想追求你都没有开玩笑,还有一个原因,我也差不多三十了,家中爸妈见我没有个伴,今天担心我喜欢男人,明天担心我身体出了毛病,见天儿的把一些叔叔伯伯家里的女孩儿塞给我,让我陪她们吃饭。”
彼此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总伴随着目的性,听了闫行昭这话,严颂反倒有几分安定,“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应该也有考虑的权利吧。”
闫行昭半低着头看身旁的人儿,以严颂二十七岁的年纪,总不好再称之为女孩儿了,但她此刻的笑容粲然,很是有俏皮明亮的感觉。
回忆的深处,似乎也有这样一张秀丽活泼的面孔。
也许,这样就很好。闫行昭在心里对自己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