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发展。
说:“你还记得么,咱们高中毕业时搞了一场班级聚会,当时人到的可齐呢,就差你一个,那天晚上我们还拍了合照呢……”
那天晚上,我从聚会开始等到聚会结束……仅剩的一线理智告诉严颂,这话,她没有立场。
吸吸鼻子,拿餐巾纸狠拧了一把,眼底涌现的泪花硬生生逼了回去。
沈芳洲也难以抑制地回想起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跟几个朋友聚到半夜,喝得稀里糊涂的回到家里,杜新燕女士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埋怨他喝的太多,但还是串着屋子找他乱扔的毛巾,又翻找出他的换洗衣物,催促他去浴室拾掇……她当时还对他说什么呢?好像是:小洲啊,你长大了。
没喊杜若,喊得是小洲。
可笑他当时竟然没听明白她这话儿的意思。
仅仅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嗯,你放心,我再也不是你的累赘。
“我妈当天晚上吞了安眠药,第二天我中午醒来,她身体已经硬-了,再后来,我爸就接我去了美国。”
他轻声讲述,严颂亦不大声喘息。
周遭的欢声笑语一下子远去了。
顶上那盏白炽灯,晕出一豆昏黄的光,衬得眼前身影落寞孑然,格格不入。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严颂根本无法忽视。
沈芳洲挑着唇,轻嘲了自己一番,最后一口闷掉了杯中的二锅头。
忽然——
有一双手,掌心温暖而柔软,将他双颊捧起。
沈芳洲对上严颂的眼睛,他始终觉得,她的眼睛生得好看,瞳仁大,此刻盈光,水润黑亮的,仿佛柔情百结。
“老同学,你醉了。”他以肯定的语气,为她此刻的大胆保全了面子。
严颂顺坡下驴:“嗯,醉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
沈芳洲淡淡的笑了下,轻轻拍着严颂的手背:“放心,我还没那么没出息,会掉眼泪。”
纵有千言万语的安慰,但事关死亡,事关遗憾,言语总显得太轻,严颂不敢多说,仅仅道歉,认真的对不起。,她不该挑起这话题。
沈芳洲还是笑:“谢谢。”
严颂预备收回双手,在瞬间,又被沈芳洲一把摁住。
男人掌心滚烫。
烫的严颂心尖颤抖,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眼前一片朦胧,头脑发晕,身体轻飘飘的。
真醉了,此话不假。
沈芳洲轻声:“严颂,借我这一分钟。”
他亦飘零久,实在是贪恋这一刻,能于港湾停歇。
再到后来——
火锅冷掉了。餐桌一片狼藉。两瓶二锅头也都被-干-到了底儿。
徐哥都不禁咋舌:“你俩战斗力挺不容小觑的啊。”
严颂醉的不轻,身子扭扭斜斜,甚至一个不小心,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沈芳洲看看时间,十二点半。
他说:“结账吧。”
严颂倒还记得这顿归她请。
“我……我结,你别跟我抢,说好了我请你的。”
她一面大着舌头嚷嚷,一面从桌子底下往外爬,期间,一脑门顶着桌子上。
沈芳洲哑然失笑。可又不免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注意,倒让她交代了小命。于是,一手牵住她手指,仔细嘱咐着:“小心着点儿,磕疼了吧。”
“疼,好疼的。”严颂瘪起嘴巴,鸦羽似的睫毛扑扇着,有几分小娇气流露,“呼呼……”
沈芳洲:“……”
真是抓着人心搓弄,沈芳洲简直怀疑这副壳子中换了个芯儿。
他帮她吹了下,又握在掌心轻轻揉了揉。
“咳咳……”徐哥出声打断,递过账单。
严颂一把抢夺了去。
沈芳洲知道这钱她不花,心里难安,便没给她争。
这厢里余光瞅着她捣鼓手机,微信扫码;那厢里听见徐哥说:“兄弟,这我妹子,还麻烦你给安全送回家。”
“安全”二字,徐哥故意咬重了,他相信,沈芳洲作为男人,能听懂什么意思。
结果对方神情淡淡,不置可否。
严颂将外套穿好,沈芳洲自发的替她拎起包,轻拍了把她后脑勺:“老同学,回家了。”
“好啊。”
之后徐哥就看见自家傻妹子眉目含笑,手臂挥舞:“徐哥,我走啦……再见。”
徐哥心里的鼓一时越敲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