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但是后来穆晓蓓生病住院,那笔抚恤金早就被花了个底朝天。
那是自己打工赚取学费么?
既然是打工的话……那为何……
在穆晓蓓去世后,他接受穆晓蓓的临终委托,答应会好好照顾穆晓蕾,奈何穆晓蕾负气出走,他一次次派人寻找,可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任何踪影。
还有,从穆晓蕾越发张扬任性的性子以及不菲的吃穿用度来说,闫行昭暗忖这几年她应该过得不错,没受什么大委屈。
一个又一个谜团,在小姑娘身上浮现,原本只是随意,但这会儿闫行昭不由地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
穆晓蕾两丸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数秒之后,径直笑开了。
她弓着脊背凑近闫行昭,逼得男人身体贴上车窗,穆晓蕾便趁机一只手摁向车窗,将他困住,另外一只手,抚上男人洁白平整的衬衣领子,穆晓蕾俯视着闫行昭,瞥见他眉心蹙出的深刻纹路,大有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意。
“不知道行昭哥哥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关心人家呢?”她嗲着个嗓音,拿起调调来。
“单纯的好奇。”闫行昭是断然不会承认自己对穆晓蕾有丝毫的关心的。
一个“哦”字七拐八弯,她快要把它唱成歌,穆晓蕾说:“人家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行昭哥哥你还说,等回到翕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那你干嘛好奇人家的秘密呢?而且……”
她一停顿,闫行昭估摸着她将语出惊人,果不其然,穆晓蕾粲笑着露出一口糯米牙:“听人家说呢,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好奇心,可就离着爱上不远了……行昭哥哥说呢?”
闫行昭:“……”
空气几近停滞,寂静弥漫开来,惹得人心下惴惴,司机刘师傅不自觉的透过后视镜朝后车座位看了看……入目就是穆晓蕾正罩在自己老板身体上方,秉持着职业道德,司机刘师傅不敢多看,却忍不住感叹额滴乖乖啊,小年轻就是小年轻啊,这也太热情了。
他短暂失神,正碰上有电动车闯红灯,忙着打方向盘躲避,车厢一时晃动,穆晓蕾手劲有限,身子不受控制的朝闫行昭跌去,脑袋磕到男人坚硬的肩膀上。
甜腻腻的女孩儿香气扑面,闫行昭喉咙干燥,不自觉的轻咳两声。
穆晓蕾一不做而不休,花瓣似的唇啄吻在闫行昭脸颊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之后,两手托着腮,神色促狭的凝着闫行昭。
司机刘师傅自知失职,第一时间给雇主道歉。
穆晓蕾嗓音脆亮娇俏:“刘叔,你别担心,你老板此刻高兴还来不及呢,指不定心里正谢着你嘞。”
闫行昭:“……”
司机刘师傅:“不敢不敢。”
穆晓蕾食指绕发,挑着眼觑人时,总有股烟视媚行的劲劲,再看她弓脊塌腰,哪有个人的样子,因念着她小自己七八岁,又是穆晓蓓的妹妹,闫行昭懒得同她计较,但刚刚被她一番戏弄,男人心下一片烦躁,往日的君子风度也懒得维护了,径直上手捏住小姑娘的脖子,将她一把推离。
闫行昭:“老实坐好!”
谁知,穆晓蕾撞到腰,嘶嘶的喊着疼:“呀……嘶……”
闫行昭下意识的凑身过去查看,又忆起穆晓蕾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惯会示弱卖惨来拿捏人心,此前她不止一次虚张声势了,于是男人抿了抿唇角,摆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解锁手机,查看严颂是否回复他了。
狗男人!穆晓蕾恨恨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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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犹豫了一下下,严颂最终答应了闫行昭的出游邀约。
紧随着又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到时候我有重要事情要给你说。
读起来总觉得语气莫名严肃,于是严颂又挑了张可爱女童捂嘴奸笑的表情包发给闫行昭。
心头松了口气,又隐隐沮丧。
沮丧的原因在于她怀疑自己是否具备同他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
在和闫行昭交往的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与其说闫行昭是她关系亲密的男朋友,倒不如说他是一场温柔的幻梦。
闫行昭气度不凡、事业成功、性格体贴、家世优渥,他太美好,美好的令严颂自惭形秽。于是当闫行昭称赞她安静温柔,她便有意无意将阴郁絮叨隐藏起来;担心打扰,大多时间都是等着他来联系自己,然后她再给予回应,这回应里有强装活泼生动。
既然是一场温柔的幻梦,那就总有醒的时刻,严颂告诉自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只是衷心希望,两个人的感情能够和平体面的落下帷幕。
甫一放下手机,碍于生物钟,严颂掩着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还没来得及睁大,心头先漏掉一拍子心跳。
大荧幕上,有两只赤-裸-痴-缠的身体,一黑一白,视觉冲击力贼强。
哎呦喂呦呀,真叫他们看客怪脸红心跳的。
严颂吸两口奶茶,又往嘴巴里塞两把爆米花,这是女人的老毛病了,心底一紧张,动作就多,好转移下注意力。
吃吃喝喝的声响在人痕寥落的电影院里格外清晰,惊得沈芳洲浓睫扇动。
男人张开眼睛,一双寒星似的眼睛扫过大荧幕上正在上演着的香艳戏码,之后落到严颂因他睁眼醒来而乍然张圆的唇上。
严颂担心打扰别人,朝他做着口型:“我吵醒你啦?”
女人的唇瓣,张张合合,泛着淡淡的红色,唇珠嘟起,透着一股肉乎乎的丰润盈美,周遭幽暗朦胧的光线里,它是旖-旎-诱-惑的原点。
近一点,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