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逗你玩的。”沈芳洲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其实是我舍不得挂断电话。还有,想你只要睁开眼睛,身边就有我陪着……颂颂,你不会嫌我啰嗦吧?你可不能嫌我啰嗦……我们一直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最后,严颂揪着被子将自己缠裹成一只笨拙的蚕蛹,尽管她嘴上低声嗔着“沈芳洲,你可真不知羞”,但被双手捧着的两颊,上面覆盖着的那层纤薄肉皮,此刻上扬着,滚烫着。
同事赵天天才进入他们学校一年半,因为外形靓丽,性格活泼,已经有不少老教师热心地帮她介绍对象,她在见了十多个相亲对象后,曾在私底下朝严颂感慨过一句:“原来踏出校园,是没有爱情只讲婚姻的。”
她向往的不顾一切、非你不可,那是奢侈的爱情;而不讨厌、正合适,是现实的婚姻。
严颂听后,心有戚戚然。
她比何赵天天,还要再年长几岁。她的生命,快要走过三十载。
这三十载,大多数时间,她都告诫自己要沉静矜持、三思而行、不谄媚也不交恶。
结果却是没能和多少人建立起亲密关系来。
仅有陆葛嘉。
可友谊不是生活的全部,她亦渴望父母的无微不至,爱人的体贴呵护。
刚刚,沈芳洲的温柔絮语,仿佛一张缜密的丝网,从天而降,将她兜罩其间。
直白的柔情蜜意则仿佛是滔天热浪,将她的生命点燃。
严颂很难不为这样一个坦诚地、热烈地表达喜欢自己的男人而心动。
“沈芳洲。”严颂柔声,隐有笑意,“我也有话想跟你讲。”
“是什么?”沈芳洲询问她。
“也许,我的喜欢,要比你早,严格说来,是早很多。毕竟我一贯都很能装,不喜欢可以是喜欢,那么喜欢也可以是无感……”
她曾经那么小心翼翼地隐藏对他精致俏丽脸庞的痴迷,对他散漫不羁的羡慕。
“从高一算起,到今天,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能坚持下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场喜欢,旷日持久,幸运的是,历久弥新。
男人乌浓的桃花眼浮现出动容的缱绻:“谢谢,严颂,谢谢。”
这真是一个如梦似幻的夜晚,尤其适合坦诚与剖白。
人生际遇难料,但感情的前路,无论如何,严颂也觉得圆满无憾了,因为年少的那份喜欢被正视、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