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大舅妈睡觉轻,隐隐约约听到些争执声,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循声走出房间,一见是严颂与严瓒,一副见怪不怪地模样儿,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严颂打小听话懂事,这确实不假,只是太听话懂事了,便无形之中有层隔膜在那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严瓒就喜欢拿话促狭严颂,起初严颂担心因为自己大舅大舅妈会说教严瓒,便任严瓒挤兑促狭,间或自己抹抹眼泪,终有一天,她忍不得了,便反唇相讥,却不见严瓒恼怒,反而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时间一长,家里人也就习惯了兄妹两个不见面彼此牵挂,但一见面必定要咋咋唬唬、你争我抢的相处方式了。
严颂:“我也想喝。”
严瓒:“女孩儿家家的,喝什么喝。“
严颂撇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严瓒没有阻拦,兀自遥望苍穹之上那一轮皎洁生辉的明月,语气感慨道:“一晃眼,你、我,都长这么大了。“
他却总割舍不掉那方农家院子,果蔬飘香,时间很慢。
冰凉的液体入胃,严颂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听出严瓒的怀念与感伤,轻轻摩挲了下碧绿的酒瓶,温文一笑:“长大不好么?小时候,我就常在想,什么时候能长大。每日都盼着长大。”
严瓒垂目看严颂,忽然道:“对不起。”
严颂不解地眨眨眼睛,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严瓒:“总觉得,作为哥哥,什么忙都没帮上。”
“瓒瓒哥哥……”记忆在翻涌,严颂勉力才压制住,她宽慰严瓒道:“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你根本无须自责什么。现在……瓒瓒哥哥,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幸福,一份稳定的工作至少可以保证我衣食无忧,也有爱我的人,你、姥姥、大舅大舅妈和沈芳洲……”
羞涩的笑容浮现在女人的脸上:“本来我并不想将沈芳洲介绍给家里人认识,我还没有跟他提起我妈、何铭生,我很担心,担心他会心生计较,如果我们最后没成,大家不是空欢喜一场么,可是今晚看到姥姥那么高兴,我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是呀,无论她同沈芳洲结果如何,此刻的幸福是做不得假的,她该学会勇敢坦然地面对未来。
严颂忽然眼睛亮晶晶,兴奋道:“瓒瓒哥哥,谢谢你。”
“嗯?”严瓒讶异地挑眉,却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拿自己的啤酒瓶子,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啤酒瓶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