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名字,但是彼此打过照面,严颂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卫生纸递给她,她没问她为什么哭,而是打开信封数了数。
十张,一千块钱,严颂又一次抬头看了一眼班级队伍。
有时候,不过一千块钱,便能够将她和那个女生跟其他人区分为两个世界,然而转念一想,3个月的伙食费呢,没必要太矫情。
学校工作迅速,当天中午,学校主干道两侧的公告栏就更换了新的内容——企业家和贫困生的合影,还有他们的贫困申请书。
凛冬总是大雾弥漫,前后左右,不见人星。
严颂在公告栏前驻足。
那天之后,每次经过公告栏,她都会加快脚步,贫困申请书像是一块无形的大石头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口。
干净的信纸,隽秀的字体,讲述着各不相同但难改悲伤底调的故事,或者父母离婚,或者重病卧床,或者留守儿童……同时还存有小小的希冀。
严颂知道学校的本意是要塑造一个又一个遭遇挫折但依旧自强不息的形象来激励广大学子,可对他们来讲,却是将他们好不容结疤愈合的伤口又一次扯破。
严颂用砖头将公告栏的玻璃砸破,然后伸手,撕下合影和贫困申请书,动作之间,玻璃锋锐的边缘划破手背,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只机械重复,直到一片狼藉。
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掀翻,她转身,准备离开,但不知何时,主干道上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少年乌黑的刘海被晨雾沾湿,乖顺地垂落,衬得眉目精致,如同工笔细描。
沈芳洲。这个名字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周身的血液凝固。
一分钟之后,对方抬腿离开。
严颂慢慢舒出一口气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和口罩,心下略安。
沈芳洲应该不会认出她来。
公告栏被砸的消息长了腿似的传遍整个校园。
严颂在恢复理智后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祸,然而事已至此,自首她还没有勇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严颂,借我抄一下化学试卷。”陈江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严颂抬头,眼前不仅有陈江河,还有沈芳洲。
清晨的一切,立刻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现,严颂眸光不住地闪烁着。
忽然之间,额头一暖。
严颂惊住了,直到“啪”地一声,陈江河一把拍下沈芳洲的手:“干什么呢你?!”
严颂后知后觉上一秒钟发生了什么,她为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躲开沈芳洲的手反而还去感受那份宽大温暖而感到羞耻。
“还不给严颂道歉。”陈江河拿出十足的班长的架势。
严颂惊悔交加,满脑袋浆糊。
“道歉道歉,我道歉。”沈芳洲揉着手,他皮肤白皙,手背的红痕十分惹眼,“不过……是你对不对。”
嗡地一声,严颂双耳鸣叫。
陈江河疑惑道:“什么是你?”
严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芳洲,少年明明色若春花,这一刻,对她来说却无异于恶鬼修罗,紧张无措的情绪从严颂的眼底流露出来。
当天下午的大课间,严颂去办公室找语文老师问晚上的作业。
王麻子:“严颂,你过来。”
王麻子神情凝重,他的面前还有满脸冷漠的沈芳洲,严颂心脏突突狂跳。
严颂,要冷静,她告诫自己。
“怎么了,王老师?”
王麻子说公告栏被砸,学校调取了监控,但是多处都被损坏……他稍稍停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沈芳洲,去那个角给我站着去!
沈芳洲撩起眼皮看了王麻子一眼,和王麻子的怒不可遏相比,男生表现地过于镇定,甚至唇角微勾,有一抹若有若无的讽笑。
“不就是要问她有没有看到我砸公告栏吗……是我砸的,可以了吗?”
沈芳洲径直转身。
王麻子气急败坏,抄起办公桌上的订书机用力掷了出去,订书机砸在门板上,又落在地上,先后发出嘭嘭两声巨响,严颂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没良心的臭小子!”王麻子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我叫你来是因为你经常早起来教学楼学习,想听你说说今天早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沈芳洲既然承认了,你就回去上课吧。”
“王老师。”
“怎么了?”
是我干的,是我干的。严颂在心底疯狂地呐喊,可她是个胆小鬼,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承担后果。
“我回去上课了。”她说。
严颂飞快地跑回教室,偌大的教室空无一人,严颂才想起来第三节上体育,她又飞快地跑向楼梯。
二楼,楼梯拐角处,严颂看见沈芳洲身影。
明明知道是她,为什么不揭穿呢?
为什么总要和王麻子对着干呢?
一个又一个问题盘旋于舌尖,却没有勇气询问,严颂放慢脚步,不远不近地跟随沈芳洲。
冬日的天色常常晦暗,独行的身影莫名寂寥。
严颂出神的想着,压根没察觉沈芳洲停下脚步,她一脑袋撞上去,撞的鼻酸眼胀,不过幸好沈芳洲眼疾手快,捉住了她的肩膀,她不至于四脚朝天。
好近。
近到她都能数清沈芳洲的睫毛。
严颂腾地红了脸,她忙后退一步,拉开和沈芳洲的距离。
“谢谢。”
“哦。”
不知为何,严颂感觉气氛倏然变冷,她有些摸不着脑袋,看向沈芳洲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