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为止即可,谁知茗欢不依不饶起来,捂着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手,大声呵斥霁灵:“你毁了我的婚礼,还意图谋害我的性命,今日我定饶不了你!”说完就朝霁灵攻去。
“自不量力。”霁灵冷哼,全然不将茗欢放在眼里,但一想到方才的寒水诀,还是没忍住双指一合,动作优雅地弹了茗欢一个脑瓜崩。
她常年习武,又专攻长枪之法,手劲非同小可,轻轻一弹就使得茗欢的额头立刻红肿起来。
观者窃笑声顿起。茗欢蒙羞受辱,决意要在诸神面前找回面子,于是变出自己的兵戈九节鞭甩打过去。
然而,鞭子尚未靠近霁灵就被横空出现的遥川击退。
遥川携着烈火直直刺向茗欢的脸,霁灵则颇为悠哉地在一旁抱臂看戏。
茗欢先前已被羽钗的火纹所伤,此刻见长枪携烈火来势汹汹,登时惊恐不已,迅即躲到了卿寻身后。
卿寻皱了皱眉,却未移动身形。
不过咫尺之距,遥川倏然停下。
霁灵暗道意外,自己刚才是下了死令,不论发生什么遥川都必须刺中茗欢,怎么它居然违抗命令停了下来?
就因为挡在茗欢身前的是卿寻,所以遥川舍不得伤及他?
你倒是挺念旧情!霁灵不动声色地瞪了遥川一眼,心想决不能让一杆枪坏了大事,遂将遥川收回握在手中,冷眼看着茗欢,道:“本尊特来恭贺神界之喜,好心送上贺礼,凤女不说以礼相待,怎么反倒想要取本尊的性命?”
茗欢怒骂:“分明是你送的东西先伤了我的手!”
“本尊说了你受不起。”
“你……你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还妄想什么以礼相待,凭你也配?!”
茗欢话音刚落,但见天边出现一道耀眼神光,正是天帝驾临,其身后亦跟着千名天兵。
霁灵心想:怪不得女儿成婚却不见帝父身影,原来是盘算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瓮中捉鳖啊!呸!做梦!
“看来凤女今日是有备而来。”霁灵断不会让天帝抢占先机,遂变出那张金箔小笺甩到众人面前,“什么不速之客,什么本尊欲取你之性命,全都说反了吧?仔细瞧瞧这张金箔小笺,不正是你让神君送到魔界的吗?尔等这般心口不一,言行相诡,果真虚伪至极啊!”
茗欢疑惑,却不敢冒然去拿那张金箔小笺,唯恐有诈。
卿寻伸手取来金箔小笺,确是自己送去魔界的那张,但里面写的内容已不是天帝的亲笔诏令,而是寻常的婚礼请帖。
她要做什么?!卿寻心头一紧,惶然望向霁灵。
霁灵回避着他的眼神,指向云端的一众天兵说:“如此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也罢,本尊给诸位半炷香的时间逃离长安,半炷香后仍未离开的,就是执意同本尊为敌了,届时长安倾覆,休怪本尊没有提醒你们。”
她在空中燃了一支香,接着沿弗仙湖畔设下结界,把司礼扔到了结界外,却在看向茗欢有些犹豫,心中快速忖度一番:若留凤女在此,天帝必不敢轻易发兵……
岂料,卿寻二话不说就将茗欢推了出去。
嗯?霁灵不满地耸起眉毛,瞪向卿寻,这是护着凤女?
实际上,卿寻只是嫌茗欢在身边碍事。
现在结界内只剩下他和霁灵,他直接问道:“霁灵,你究竟要做什么?!”
霁灵凛声道:“这是你成为战神后的第一战,打得漂亮些,别丢了神界的颜面。”
话音一落,她就举起遥川冲向卿寻。
茗欢急得大喊卿寻的名字,可她功法低微,根本闯不进魔尊所设的结界,只能哭哭啼啼跑去向天帝求救。
天帝却无动于衷。他并非看不出霁灵的谋算,当初她一意孤行打破了神魔两界的平衡方式,皆因她不晓得身为一界之主的难处,而今她已成魔尊,乃魔界众生之仰仗,不得不明确立场以安抚万魔之心,又因其心底存留着一丝慈悲,亦不愿让魔界行伤害苍生之举……
事难两全,殊为不易,想必她终能体会一二了。天帝心道,既然她要做戏,身为旧主,自是会替她唱全了这出戏,而此时冷眼旁观正是最佳爨演。
结界内,霁灵步步紧逼,杀招出尽,眨眼间和卿寻过了百余回合。但每每交手,卿寻只防守不回击,身上落了不少伤,这令霁灵有些起急。
再耗下去必会引起旁人怀疑!霁灵固牢结界,使得他们的传音不会被外界探听,然后同卿寻说:“不可手下留情!”
卿寻却道:“我绝不会伤你,倘若今日必得有个结果,我宁愿死于你手!”
净说傻话!霁灵心中叱呵,她怎么可能杀了卿寻呢?!
不过,的确是想教训一下他。
霁灵又想到那个寒水诀,想到卿寻把凤女推出结界的举动,好像这两件事在她心里就跟两道坎儿似的过不去了!
适才强压下的不满又升腾起来,她飞身冲向卿寻,经过他耳边时低声质问道:“你当真要娶她?”
卿寻没有回答,神色微敛,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说话?!霁灵更恼,恶狠狠道:“娶了她,你我之间就再无可能!”
不料此时,卿寻猛地抓住了她的腰带,挥剑在她掌心划出一道血口。下一刻,他竟以血为媒主动吸纳霁灵身上的魔气,甚至连她的内功魔修都不放过,贪婪地尽数攫夺……
旁观者只看他们想看的,譬如见战神伤了魔尊,他们就拍手称快,殊不知,卿寻是打定主意要追随霁灵,堕入魔道。
霁灵心骇,奋力甩开手阻断卿寻的术法,又紧忙施法在结界周边燃起一圈滔天烈火以阻碍外界视线,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