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开眼笑。应今稚没眼看,夫妻是这种黏糊糊的关系吗?
阙水珍回过神,让相公带女儿出去转转。她单独和应今稚聊聊:“你和舒师兄近来可好?”
应今稚在纸上提笔:尚可。
阙水珍目光深远,抚摸应今稚的脑袋,轻轻抱进怀里。这是她从前绝不敢做的事:“我知你不是姐姐,只想说几句心里话。”
应今稚不反感女人的亲近,安静听着。
“感激姐姐告诉年少的我,不必妄自菲薄。统领武林盟不简单,我做到所有人心服口服,女子也能做好一代盟主。”阙水珍不敢看应今稚的眼睛,哽咽道,“我唯一后悔当初阻止师兄表明心意,没有发现姐姐身体每况愈下…”
“谢谢您回来。如果可以,请不要再留他一人。分别的五年,他像一具行尸走肉,太孤单可怜了。拜托…”
应今稚沉默拍拍阙水珍肩头,好似安慰昔日天真莽撞的少女:好,别难过。
“多谢,”阙水珍身子一僵,触动的泪流不止。果真不如舒光霁,她怎么早些认出姐姐?好在上苍怜悯,重给一次机会。她还来得及弥补遗憾。
阙水珍擦拭眼角的泪,笑容真心拉着应今稚的手,“相聚即是喜事一桩。走,我们去用膳。”
气氛热烈所致,梁飞逸把舒光霁当大舅哥,乐呵呵倒了不少美酒,势必灌醉无懈可击的男人。舒光霁脸色始终平静,喝茶一样斯文俊雅。反而梁飞逸醉的爬不起来,宾客们一阵善意哄笑。
阙水珍嫌弃地拖走醉鬼:“没点当爹爹的样子。”
应今稚落座在舒光霁身边,撑着下颌欣赏男人俊逸的侧脸。在外的时候,他总是不苟言笑。如果展露笑颜,不知迷倒多少男女。
桌子对面的汉子们把酒言欢,一转头让男才女貌一幕惊艳,醉醺醺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舒大侠,看看。是不是你的娘子,等你回家。”
舒光霁闻言转头,对上一双清冷漂亮的眸子。男人心动神驰,酒意后知后觉上了俊脸,反应迟钝:“不…”
一丝不苟的男人红了脸,舌头打结像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四周又是一阵大笑:“好一对才子佳人啊。”
有好事者起哄道:“别,小娘子还未婚配,我可要说媒了。我家臭小子才貌出众,年年纪轻轻状元郎,也是极为相配的。小娘子意下如何?”
应今稚不说话,众人只当她羞涩,更起劲介绍认识的男人俊才。
太多眼神落在应今稚姣好的脸蛋上,舒光霁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脸色阴沉,克制不住要爆发。一只秀手忽然勾上男人手臂,应今稚起身拉着舒光霁,淡淡一笑离开酒桌。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不分彼此。舒光霁脖颈红成一片,高大挺拔的男人犹如小媳妇被拉着走,目光专注落在应今稚身上。
诶,这两情相悦不是嘛。大伙相视一笑,继续喝酒。
走到庭院,应今稚及时松开手,免得古板的男人又念叨。舒光霁面颊淡红醉的不轻,轻勾住少女的小拇指。他黑眸深邃汹涌的情愫,情不自禁诉说耿耿于怀的心事:“为何姐姐只喊过师兄,难道单单记得我哥哥?”
高冷男人目光灼灼,吃醋嫉妒的样子意外可爱。应今稚心跳微快,手指软绵绵好像不是自己的。少女收手离开,温热的大掌握上她的细腰。舒光霁低下头,情深而忧伤:“我在你的回忆,毫无痕迹么?”
冷静克制的君子,偶尔唐突的相拥。应今稚后腰发麻,耳畔灼热的气息,身不由己往下坠。她勾住男人的脖颈,忍无可忍轻哑出声:“光霁。”
陌生又熟悉的呼唤,舒光霁浑身一震:“姐姐?”
朦胧月色下,隔墙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庭院里,寂静的只有两人心跳声。男人眸子炙热如烈火焚烧,无辜温顺又有侵略性。应今稚微微慌乱抽身,吐字很慢:“你…醉了。”
舒光霁嘴角,眉梢带着笑意,让喜悦冲昏头脑:“姐姐在说话,您想起来了。”
应今稚偏过脸:“你喜欢的姐姐,不是我。”
梦里零星的画面,年长矜傲的女子和小奶狗少年相依为命,彷佛应今稚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昔日单纯孤苦的少年,如今温润忧郁的男人,应今稚莫名想占为己有。这个人教会她所有,如同另一个她所做的。他们终究一样,求而不得。
舒光霁恍然明白,少女的心结,“从始至终都是你啊。”他不甘不愿低语道:“如同姐姐只倾慕兄长。”
“胡说,是误会。”应今稚被污蔑一样澄清,难以理解,“十年来,遇到那么多人,你还放不下?”
舒光霁嘴角噙笑,甘之如饴:“始终如一。”
应今稚耳边响起钟声,灵魂深处战栗。她想起了那个约定,真正心动的瞬间,记忆就会回归。
“我来,是传达一句话。”应今稚踮脚,贴在舒光霁脸侧,轻声道,“我们终会相遇、相知。”
舒光霁紧紧揽住应今稚腰肢,明知不可为的双手颤抖:“若未如约而至,请准我来见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