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鸡腿,包平乐转身往烧烤的地方快步走去,嘴里一口一个小兔崽子,喊他们吃慢点,给他留一口。
这里所有人的年纪都比包平乐长,他故意让自己的行为、语气看上去老练成熟,可再怎么掩盖,盛厌秋对他印象从最初的不好,变成还行,最后又回到了不好。
他不学好,居然偷十八中的井盖!
他明明是三中的学生,撒谎说是在十八中读书!
他就是个混蛋,还要装无辜!
他讲他爸是残疾自杀了,他妈是精神病,他读初中时,被人欺负到烫伤了手臂,用纹身掩盖伤疤,头发长白发,所以染发是遮掩白发,这些其实都是他编造的谎话吧!
盛厌秋啃了一大口鸡腿,咬着鸡腿肉,如同嚼食包平乐的肉,讨厌他,讨厌的要死。
因为他,盛厌秋觉得自己很笨,是个傻瓜,像个傻子,被他骗得团团转。
车忽然踩了个刹车,油腻的鸡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盛厌秋的脸上。
啊~啊~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没控制好离合,差一点就撞上了花坛,一下就踩了刹车。”坐在驾驶座的学员满脸愧疚,前后左右到处找车上的卫生纸,想拿纸给盛厌秋擦去脸上的油。
等找到卫生纸巾盒,刚把卫生纸盒拉下来,一个小方块包装的避|孕套被带出来,掉在了盛厌秋脚边。
红色四方形,边缘是锯齿状,上面写着‘约吗’这样的字。
车上有避|孕套!
盛厌秋瞬间觉得这车都不干净了,急忙开门下车,就往厕所的方向跑。
注意到盛厌秋一脸慌张地开门下车就跑,包平乐紧跟着来到教练车旁边,问起坐在驾驶座一脸尴尬的男学员,他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做坏事的是……教练你吧。”男学员弯腰从脚垫上捡起那枚避|孕套,说道,“我拿纸巾盒时,我不知道它在后面,把它带出来了。”
包平乐还以为是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们脑子能不能不要乱想,这是我昨天吃火锅时,桌上没用完的湿纸巾,顺手揣回来的。”
包平乐拿过那枚外包装像避|孕套的湿纸巾,当着男学员的面撕开包装,牵扯出折叠好的白色湿纸巾。
“你们是土狗吗?人家大城市餐厅里用这种独立小包装的湿纸巾,已经不稀奇了,就一个长得像避、孕套的湿纸巾,你们都被吓成这样。”
包平乐看见跑去厕所没了影的盛厌秋,感到了天大的冤枉,就冲盛厌秋那女娲都补不上的脑洞,她一定导演出自己带女人在车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于是包平乐就拿着那枚撕开的湿纸巾站在女厕门口,守着盛厌秋出来。
在其他教练手下学车的女学员们进女厕,见了包平乐,拿他开起了玩笑。
“包教练,守在女厕门口做什么?该不会女朋友来查岗,是在等女朋友吧,都贴心的把湿纸巾准备好了。”
包平乐:“去去去,上你们的厕所。”
盛厌秋本打算走出厕所了,听到包平乐的声音,晓得包平乐守在厕所外,不禁往后退了退,不敢走出厕所了。
这流氓,想做什么?
见盛厌秋迟迟没从厕所出来,比盛厌秋后进去的女学员都出来了,包平乐耐不住性子,朝女厕內大声说道:“盛小妹,盛小妹——”
站在厕所里的盛厌秋皱眉,晦气地想道,别喊了,好丢脸。
喊声并未停下。
“盛小妹,你是掉坑里了吗?你怎么还不出来——”
盛厌秋在心里回道:就是掉坑里了,也轮不到你来拉我起来。
“我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你这只土狗,把我在火锅店拿的湿纸巾,认成了避|孕套,这不是避孕|套,这是湿纸巾,它只是外包装容易惹人误会,我搁洗手台这里了,你出来,可以拿这纸巾擦个手,擤个鼻涕啥的。”
随后传来走开的脚步声。
估计包平乐是离开了,盛厌秋探着脑袋和身子,边走边确认,确定包平乐是离开了,她才走了出来。
洗手台上放着撕开了一角形似避|孕套外包装的湿纸巾。
其实盛厌秋原本只知道避|孕套的外盒长什么样,超市收银机旁摆了一整排,想不知道都难。
关于它里面是什么样的包装,盛厌秋毫不知晓,还是高三下学期,班里长得最漂亮的女生被抓到早恋了,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在讲台上倾倒出了她书包里的东西。
几本少女漫画书,两只口红和一盒眼影。
班主任从漫画书里抖出了几枚避|孕套后,讲台下的同学们发出一片哗然声。
也就是从那时候,盛厌秋才知道,拆了外包装盒的避|孕套长什么样。
具体撕开那层包装,里面又长什么样,盛厌秋无从知晓。
早恋的班花抑郁休学了,当着全班面伤害她的班主任没有任何事。
高中生不能恋爱,与和尚不能吃荤腥是一样的严格,但学生们不全是学校和班主任的拥护者。
同桌说起班花是一个坏女孩,盛厌秋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坏女孩,一个潜在的坏女孩,一个戴着好学生假面具的坏女孩。
也许永远不会摘下那张面具,也许下一秒,假面就被自己主动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