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回头,见他耳垂泛红,面上难得羞恼,心中“哼”了一声。
她摸了摸鼻尖,“嘿嘿”两声后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眼中略含挑衅和得意,“臣下可是殿下亲口承认的登徒子,臣下不放肆,谁放肆?”
秦长安眉头紧蹙,薄唇微抿,“若再不放手,休怪本宫……”
顾里哪管这么多,她此时亢奋的很,一把将他拦腰抱起,“走喽。”
秦长安一瞬间失去平衡,心跳如擂,面上瞬间烧了起来,比落日夕阳还要红上三分,等反应过来已在顾里怀中。
顾里看着他脸红,笑了一下,“你好傻。”
秦长安瞬间恼了,他伸手就要打,一巴掌还没扇人脸上,就被人颠了颠换了个姿势,立了起来,屁股坐在人家的臂弯上。
二人面对面。
长皇子不可思议。
“本宫定要扒了你的皮!”他顾不得再装什么样子,分外凶狠。
顾里颠了颠他的屁股,“回去再扒,我现在带你去看花灯。”
长皇子第一次被如此冒犯,气急之余竟发现自己奈何不了眼前之人,他沉着脸,冷声警告,“上一个冒犯本宫之人已被剁成肉泥,作了花肥。”
顾里心中哪还有害怕?她只记得长皇子之前在人群之中那个惊艳的笑容。
“我娶你吧。”
秦长安顾不得挣扎,他在她肩上撑了起来,看着顾里的脸,脑中却一片空白,“什么?”
顾里抱着他在人群中穿梭,“我娶你。”
得到回复后,秦长安有些恍惚,他低声呢喃,“不好……”
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我的处处算计。
顾里抱着他,语气轻快,“挺好的,反正我都要尚皇子。”
秦长安闻言,神色冷淡下来。
半响后,他无所谓地说:“好啊,敢反悔本宫把你剁成肉泥,扔到乱葬岗。”
顾里把秦长安翻了个面,放在肩膀上,“快看!”
秦长安下意识看了过去,两扇木架上五颜六色的花灯在眼中化成光晕在他眼前跳动,他看向身下的人。
顾里:“好看吗?”
秦长安还没反应,一句“好看”就已经说出口了。
顾里又把他往高处颠了颠。
……
东宫。
屏风内的香炉里点上了檀香,袅袅青烟似江南婀娜美人,左摇右晃的向半空中飘升。
女帝吸了吸鼻子,空中除了檀香味儿还有一股苦郁的中药味儿。
她看向面色灰白,唇色乌紫的太女。太女是她亲手养大的,她对太女给予的重望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此次江州一行,太女重伤,她心疼之余还隐隐对太女含有一丝失望。
女帝语气冷硬,“江州一事,朕对你很失望。”
这次江州治水,母皇想让她赢得民心,树立威望。而太女在江州遇刺,就成了江州治水一事的败笔。
太女捂着小腹,想从榻上起身请罪,却被女帝拦住了。
“躺着。”女帝。
太女冲女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母皇。”
女帝面色稍微温和,剜了她一眼,“敢把伤口崩了……”
太女笑了笑,“母皇,我去检查大坝的时候,见一八岁幼童被流民分食,心中不忍,派人上去解救那孩子。等侍卫把孩子带到身前时,一不留神就被那狼崽子用暗镖飞了一下。如今已经好很多了,不碍事。”
女帝严肃起来,感到不满,“一个皇帝最不能拥有的就是仁慈。皇帝是,太女也是。待伤好后,便去宗祠领家法。”
太女:“是,母皇。”
思及工部侍郎一事,太女瞄了一眼女帝的脸色,小心开口:“孩儿有一事,是关于许大人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侍郎是母亲提拔的人,许侍郎出错就是在打女帝的脸。
女帝沉下脸,厉声道:“有什么不当讲的?说!”
太女思量一二,她虽怀疑许侍郎,却找不出充足的证据,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陈述事实,“孩儿那天去检查大坝是因为有人说许侍郎贪污受贿,欺上瞒下,修的那些大坝不过是金絮其外,中看不中用。
大坝之事使不得假,孩儿没有通知许侍郎独自前去检查大坝,后来孩儿从刺杀中活下来,还未传上大夫便听许侍郎带着几个人和一些账目负荆请罪,说是自己识人不清,孩儿念她年老,又很得母皇信任,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在直觉上,太女十分怀疑许侍郎,一是她是大堤修筑的主要负责人,大堤所需材料都要过一遍她的手。
二是,她负荆请罪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这话听起来有些多疑,难道请的巧就不能有其他原因吗?可是身为东宫,不多疑早就死了。
三是,假若她真的死在这场刺杀中,许侍郎凭借着这些账目大可幸免一死,最多也只会受到一些牵连。
怀疑的点无理中似乎又有点道理,许侍郎的巧合中处处都显得违和。
女帝久不言语。
太女则仰头看着女帝,手心中已冒了一出汗。
女帝伸出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落到太女的肩膀上,她拍了拍,“天家无情,你似乎从未学会。”
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太女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女帝,“母皇,许侍郎……孩儿无能,拿不出证据。”
女帝轻飘飘看了一眼太女,“若嘉和不是男子,朕会立嘉和为太女 。”
太女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