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胖橘友善共处的意思,所以并不像陆析掩饰自己的实力。
圆胖橘双膝一软,“咚”的一声,又跪下来,两手按在身前的泥地上,大喊:“大侠饶命。我和我爹都没有金丹。不好吃,放过我们吧。”
去他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现在是个猫又不是男儿。
“起来。”玄衣男子睨着圆胖橘,他丝毫不敢动弹,道:“难不成要本座扶你起身?”
听话的猫咪有鱼吃,圆胖橘倏地跳起身子,身子挺得跟后背贴了块木板似的,忙呼道:“没有这回事。”
玄衣男子懒得同他多说几句,只说了一句,“带本座去找颜笙。你知道她在哪。”
圆胖橘她不知道啊,他还要去找。
一手牵着人贩子,一只胳膊揽着他的花盆,身后还跟着一个买家,似乎还是冲着他爹去的。
圆胖橘左顾右盼张望半天,看着哪里都像曾经走过的,带着玄衣男子在树林里兜圈圈,天色也渐渐变得昏黄,眼见着太阳就要落下山顶。
玄衣男子渐渐有点不耐烦,走在一条幽暗难以透光的路时,他停住脚步。
“嗯?还没见到她。”玄衣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小年纪,不怕死可不是个好习惯。”
“怕。怎么不怕。但我真不知道。”圆胖橘刚张开小嘴,正打算变回原形的橘猫就此溜之大吉
却见玄衣男子渐渐凝练出一把大刀,他紧紧握住刀柄,朝着圆胖橘逼近。
圆胖橘浑身吓得瘫软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听见头顶上方狂风呼啸的声音。
风声骤停时他抬起头见四周并无任何变化,唯独被绑着的人贩子,头顶的发髻被削散开。圆胖橘当是玄衣男子虚张声势,正要捂着嘴巴大笑。
轰隆一声自附近的树丛传来,紧接着百里内的粗壮树干自内向外一圈一圈地倒下,就像一朵□□生长的花。
圆胖橘望向离自己最近的那棵树的年轮,大约有几十圈,树干的截面整齐,一看就是是被大刀拦腰斩断的。
“圆胖橘,怎么跑到这里?”
颜笙自树林深处跑到他们面前,头发被风吹得稍显凌乱,,手里握着几株仙草 ,偶尔揣回乾坤袋中。她眼尾红肿,声音有点喑哑,仍教训道:“让你在房间内等我,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想和你说我已经攒够钱,今天可以离开了。”
“爹,快跑。”圆胖橘朝着颜笙哭丧着脸,眼睛斜睨着旁边的玄衣男子。
“跑什么?”颜笙抬眼看向圆胖橘身后,眉飞色舞的面容,顷刻间变得凝重。
颜笙放下手里的袋子,叹了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崔攸宁,这么晚才到。没有收到我的信?”
“没有。什么时候的事?”崔攸宁收剑回到刀鞘,渐渐隐去剑的影子,收敛周身凶厉之气,朝着颜笙走近,拿下她头发上沾着的花草。
颜笙翘起三根手指,喃喃道:“三天前。我以为你还在怪我,故意不来了。说来今日真是碰巧,你来这里做什么?”
“抓堕仙。”崔攸宁用回忆的目光看着她,声音听着有些单薄而孤独:“也想看看你。”
“堕仙?你说圆胖橘?他只是个橘猫。”颜笙挡在圆胖橘的身前,手伸进乾坤袋里,抽出捆仙绳,看着崔攸宁仍渐渐走近自己,她脚下踉跄两步。
一个筑基修士和飞升的上神相对无异于以卵击石,颜笙怎么不害怕?
拿着捆仙绳的手被崔攸宁小心翼翼地握着,“不是”崔攸宁微抬下巴指向旁边的五花大绑的人。
见颜笙面容稍见缓和,崔攸宁翻开颜笙紧握的五指,把捆仙绳放回乾坤袋中,说道:“这绳子尽量少用。它会消耗你的气血。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崔攸宁走近握住颜笙的手腕,把她的手拔出乾坤袋,在她手心放了一颗丹丸,温柔地握回她的掌心,嘱咐道:“神识又碎成这样。这颗扶胥丸记得服下。”
颜笙对他的话从未产生过疑虑,捏起药丸就服入口中吞下,默而不语地看着崔攸宁引出真气游走在她的脉络,周身的真气流转是比刚下山那两天畅通许多。
“多谢。”颜笙手抱着拳头,对崔攸宁说道:“正巧,这里有个鹤冲派的弟子,需借助清疏扶胥之术。可否帮个忙?”
崔攸宁凝视着颜笙,直至颜笙错开与他恰好对上的目光,才开口:“否。除非你有等价的事物交换,你可还愿意?”
颜笙低下头,目光瞥向别处,诚实地摇了摇头。
圆胖橘抱着李妙欢的小花盆,仍不依不饶:“可是,你刚刚……”
“圆胖橘。”颜笙没等圆胖橘说出心中的想法,飞快打断圆胖橘,同时垂下眼眸,拉着圆胖橘的胳膊,“我们走吧。”
“师姑奶奶,救救我。”那人贩子看到颜笙出现还与崔攸宁似有交情,生出些希冀,嚷嚷着引起她的注意。
颜笙回头看向身后。发声之人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的,她记得这是她师兄的第二十八代徒孙,纳闷地问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的境界为何只有炼气?”
颜笙觉得纳闷,她明明记得派内所有人都已经白日飞升,按照常理来说,修为至少是在劫仙期。可眼前这个徒孙的境界却只有比筑基还低的炼气期。
跪着的人贩子面容狰狞,眼珠子快要睁出眼眶,竭尽气力地提高音量揭发道:
“是师祖。师祖夺走了我毕生修为。”
突然一大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差点飞溅到颜笙淡黄色的薄衫上。
崔攸宁眼疾手快加一道空气屏障,挡在颜笙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