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抬眼看向此时无云的晴空,附和一句:“幻映墙妖对人无害,不必去追。”
幻映墙妖本体是凡人修筑的墙,因凝聚无数智慧的心血与精神,和承托一些记忆,寿数无尽的他们喜欢对人恶作剧,却不会伤害人的性命。他们三人刚好都是修行者,他们三人的记忆被记录在这泥墙里。
陆析挥动袖子,那株开着花的小花盆落到他手中,道:“圆胖橘不见了。”
颜笙以法力探测花盆中的灵力,与圆胖橘一同失踪的还有花盆中那颗栗子。
“兴许他带着李妙欢回客栈了。今天买的小鱼干似乎有些不太干净,同行的另一个女孩吃完也不舒服……”
正说着,那株野草上催生出的小花骤然间凋谢,花瓣皱巴巴地落在土壤上,转瞬间变作黑色,那根野草也干枯成炭黑色。
颜笙顿时语塞。
陆析扫视那株败落的花的成色,向花盆中注入法力,泥土中翻涌出一片小鱼干,正瞪着惨白的眼珠子,张着尖尖的三角嘴,显得死不瞑目。
这一看便知是圆胖橘的杰作,种花得花种豆得豆,种鱼干长鱼干,只能是绝望的圆胖橘才能想到的点子。
颜笙拍了拍脑门,提议:“回去时候带一本《三字经》。”
陆析说道:“有毒。”
“啊?”颜笙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看着陆析脸上未起风波的面容,还当是自己听错了。
陆析指尖一弹,彼时被炸得通透的小鱼干碎成了粉末,飘散在空中。
“鱼干被下了毒。”
颜笙回忆起圆胖橘在元家时的古怪反应,恍然大悟是她错怪了圆胖橘。
“这……这样啊。难怪圆胖橘刚说他变成了小鱼干,还当他是因为不识字而装病。”
陆析与颜笙对视一眼,平静地回答:“不。再给他捎本《千字文》,记到我账上。”
颜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出巷子。
此时巷口前的鱼干摊位已经不见踪迹,两人在四周打听一番,才知这附近之前并不曾有卖鱼干的摊位,颜笙与陆析两人的记忆里,这里也没有这样的摊位。
颜笙原本还足够气定神闲,此时心底里生出一份焦躁,头脑中嗡嗡作响,她环顾四周搜寻着圆胖橘的影子,哪怕是一声细微的猫叫都能勾起她的注意。
陆析拔掉花盆里那根枯草,道:“还能探得到他灵力波动,他还活着。”
颜笙点了点头,跟在陆析旁边,一路上心里上下忐忑,也没有留意两人一起走了多久,在客栈前面止了脚步。
她斜向客栈门前看,一小团橘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轻扯陆析的袖子,指了指橘影:“那可是我们孩儿?”
陆析依着颜笙视线,只看了一眼,道:“不是。”
颜笙装作听不到,哪里有猫两足并立行走,笨拙的形态只能是圆胖橘,她执意凑上前,高呼一声:“圆胖橘。”
那站立的橘猫回头看向两人,错愕地瞪圆双眸,战战兢兢地“喵”了一声。
颜笙顿时舒眉眼笑,绷紧的肩膀稍稍放下一点,小跑两步走到橘猫旁边,只听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招呼在橘猫的脑袋上,打得橘猫向后撂倒,屁股重重跌坐在地上。
橘猫捂着吃痛脑袋,盯着颜笙的面容盈满的怒火,觉得莫名奇妙,嚷嚷道:“疯女人,你干什么。”
这声音,不是圆胖橘的,但有点耳熟。
颜笙揉搓了猫圆圆的脸,纳闷道:“李妙欢,你怎么这副样子?你不是栗子精吗?怎么变成猫了?小孩子怎么能偷穿大人衣服?”
边说着,她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捏出一个栗子的大小。
李妙欢的猫眼撑圆,挥手打下颜笙的手势,“这里可是各附属城共用的商道,可不能瞎比划。”
她抬眼见颜笙一身淡黄色的丝绸衣衫,头上簪着黄色的小花,视线越过她身后望见陆析,浑的橘色猫毛服帖在身上。
李妙欢温声解释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人形。”
陆析渐渐走近两人,李妙欢稍微收敛了声势,颜笙丝毫不知避讳,眼见着要和李妙欢争吵起来。但窦不迟还留守在别鹤山,没办法拦住两人。
初次见到这副光景,陆析一怔,走到颜笙身侧,淡声质问:“李长老,半月以前别鹤山上究竟发生何事?”
李妙欢双臂一拱,微低下头,“禀告掌门,前段日子我发现山缘处的结界破开一个洞,附近有凌乱的脚印….”
听李妙欢详细来说,似乎这段时间里,有人从那里潜入鹤冲派,且潜伏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比颜笙从金蝉派来鹤冲派打秋风还早。
之前怕打草惊蛇,也怕令派内有心术不正的弟子动了歪心思,李妙欢对此事一直秘而不宣。婉儿和不迟受了陆析的指令,两人整日围着颜笙转,基本插不上话。
也是她厌恶颜笙的主要缘故。
在陆析离开鹤冲派那段日子,李妙欢一直悄悄修补结界。陆析回来的第二日,李妙欢发现结界的破洞并非人所为。
她担心是仇家来抓圆胖橘回去的,便要带着圆胖橘逃出鹤冲派。圆胖橘是李妙欢带进鹤冲派的,偷偷养在她的独立小院里。
陆析从很早就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毫不知情。直到圆胖橘擅闯他的金桔园。圆胖橘摘走金桔,路过飞笙阁时还触动了那里的结界。
颜笙听到这里是眉心微动,悄悄瞥视一眼旁边专注聆听李妙欢禀奏的陆析,心里头有点发虚。
她心想,当时触动那个高阁机关的人分明是她,还好圆胖橘在后面又背起了锅。
说起来,高阁里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