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颜笙的右肩。
刀光寒冷。
颜笙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回眸一瞥,她惊讶地发现,后背非但没有被血沾染,连轻薄的衣料都没有被划破。
怔愣之际,颜笙的额头撞上一堵墙,回身过去,陆析那张冷峻脸映入眼帘。
陆析平稳地站在她身后,单手撑在她头顶的墙壁上,身上的白色宽大衣袍,遮蔽她的视线里,除他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颜笙被夹在墙壁和陆析之间,轻轻地推着陆析,“你看得见我?”
陆析没有回话,认真俯下眉眼,却始终没有与颜笙视线交汇。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变得更加明显。
颜笙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感到惊慌失措,呼吸急促。她不敢大口呼吸,只能猛地吸气,闻到陆析身上的木质清香。她感受到内心的涟漪不停地涌动,无法抑制。
一击失手后,老太监以为已打草惊蛇,局势已定,却见陆析今日不知为何,将背面朝向自己。
老太监随后扬起第二刀,直直向前戳,却感觉膝盖遭受到一股强力的冲击,双膝砸在地地上。
很快,其他眼疾手快的侍卫擒拿住不肯罢休的老太监。
被按着低下头的老太监,试图挣脱几下,苍发似枯草垂乱,口中大声怒号:“皇妃是妖孽,太子也是妖孽。证据确凿,我何错之有?”
“确凿?”陆析反问,“你是说打扰母妃安歇的猫?”
老太监抻长脖子,内心早早下定论,自信满满地瞪向那只猫妖的遗骸,目下大骇。
那具遗骸先是变得巨大,幻化成一个女子模样,接着化成一具空空荡荡的猫的皮毛。
“她不是皇妃。”老太监大呼。他是见过皇妃。
颜笙悠闲地蹭蹭指尖,“她当然不是。李妙欢那具不死心的壳,总算是‘安息’了。”
贾菀小脸如豆荚般惨绿,支支吾吾地问,“师父,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把我‘安息’”
“不会。谨言慎行就不会‘安息’”,颜笙才想起贾菀和柳初蔷还漂浮在空中,随手解除两人的浮空咒术。
看见李妙欢时,颜笙就想到了圆胖橘,不免十分担心,脑海中不禁联想起老太监与小太监的计划。
国师和李妙欢的壳联手对付陆析。‘李妙欢’只针对颜笙和陆析,一门心思护着圆胖橘。如今‘李妙欢’死了,国师更肆无忌惮加害圆胖橘了。
可是,陆析也深陷幻境,没法察觉她的存在。
临走前,与陆析擦肩时,颜笙慢慢拉进彼此的距离,凑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母亲就埋在这里。”
脑袋轻轻抬起,颜笙看着陆析,眼神中透露着渴望和期待。
陆析表情木然,漫无目的扫向别处,偏偏不落在她或者那具墓碑上面,
颜笙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算了,我们两个也没有多少缘分了。”
陆析没有丝毫反应,若有所思地呆立在原地。
待到颜笙师徒三人走后,陆析向剩下的侍卫指示,“继续挖,皇妃就在下面。”
陆析微微挑起长眉,余光瞥向颜笙离去的方向。
只有短短一眨时间,就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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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雉城内
街道上熙熙攘攘,城中百姓接头接耳。
“客官听说了吗?清口直断门的人,最近下山了。”
黄色长袍的男子在书店门口停顿脚步,“确有听闻此事。”
“清口直断门?”旁边的小贩不屑地“嗤”一声,继续说道:“他们在清疏派山下的万径城。”
“你是说,崔尚书的.......”
“正是。崔家的那个封地。听说有户姓屠的少爷,早些年捡了个娃娃精,家破人亡。现在只剩下一口人丁。尽管后来娃娃送去鹤冲派,想不到还能诅咒那孩子。”
周围因清口直断术的传闻,聚拢一群百姓。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黄色长袍的男子,并没有认真听他们的道听途说。
想不到民间竟如此信奉清口直断派的预言?可笑。
尽管,清口直断门的确是天庭上的一个上仙云集的门派。里面的人经常神神叨叨,打着商议天庭要事的名义,向神尊讨要灵石。
在庞羿安的眼里,清口直断门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但是,民间的清口直断门,似乎与他们不是一回事。
黄色长袍的男子正是庞羿安,颜笙的师父。已经连续三个月再也听不见颜笙的消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还是说,颜笙的灵魂已经归纳回原先的躯体?
正在纳闷时,庞羿安瞥见一书摊上摆着的一本精装的话本,《元小姐与我》。
“客官真是好眼光,这本话本千年来经久不衰,说的是元家小姐与崔尚书的故事。”
庞羿安猛地抬头,瞳孔皱缩,似是不悦,“她和崔攸宁?”
“是。客官不必在意。书的结局是悲剧。但前段日子,他们还一起领了个孩子回来。”书摊的老板拍拍脑袋,
“好像叫.......”
“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