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何事。”涂修远厉声插话道。
涂修远担心崔攸宁会把颜笙扯进来,前世陆析和颜笙分别是他的生父与生母,但这一世他们之间并无任何血缘相连,怎能要求他们尽义务?
尽管在前世,这对夫妇在他的成长中,并没有太多陪伴。颜笙陪伴他没有超过十年,陆析甚至从头至尾都没见过他。
崔攸宁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阴阳怪气道:“你难道不是仙胎?”
“是。”涂修远回道。
“仙胎?涂家上上下下皆是凡胎,难怪涂家满门一夕屠尽,只有他侥幸存活。”
仙人们纷纷叹息,但转念又开始推测仙胎里面的那个仙的身份。
崔攸宁一向懒理凡间世事,还是天界无情规则的拥戴者。他不会对有情众生留有任何怜惜。清口直断门的人与他同样是天界的神仙,崔攸宁为这凡人竟与仙人为敌。
几乎所有修士都想到涂修远的身世,或许与崔攸宁有关。
涂修远感受到这些人恶意的揣测目光,他装作看不见,装作听不见。
在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家里,涂修远都能忍辱负重多年,扮作崔家乖巧听话得独子,直到克承大统当天,他才打开天罗地网展开复仇。
区区这点恶意的目光,他并不害怕。他唯独怕母亲会遭遇舆论压力,所以只得咬紧牙关,把内心的苦楚咽下去。
颜笙恢复一部分记忆,但没有完全恢复,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但是,她想到的东西,却与事实是两个方向。
颜笙叹息一声,紧紧握住陆析的手。
陆析轻轻回握住颜笙的手,试图给她希望和安慰。
这时,圆胖橘突然从柳初蔷身边溜走,主动拽住颜笙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捏,扯回她的注意,用软绵绵地撒娇:“爹,这里好闷。我们出去转转吧。就我们两个。”
颜笙心存疑虑,拉着圆胖橘走出房间,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
她愣愣地看着圆胖橘:“难道是清口直断书说了什么?”
圆胖橘摇摇头:“这书里的内容永远不会改变。只是我觉得爹似乎为某件事困扰。正好有个想法。”
“你的意思是?”
圆胖橘托着腮,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看看涂修远的名字,感觉他是陆掌门的亲生子。爹,你是不是也怀疑涂修远是陆析和别人偷生的娃?”
他想着假如颜笙想要与陆析和离,跟着颜笙混比较有前途,陆析虽然人正常点,但颜笙的大腿粗更好抱。
圆胖橘叫颜笙出来是为表忠心的,他还等着颜笙得道,圆胖橘升天呢。
圆胖橘一抬头,四周不见颜笙的踪影,毫无生机。涂家院子并不算大,他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试图沿路返回,却再也找不见回去的路。
原本应当是站满人的街角,一夕之间变得空荡荡。
眼前空荡荡的不止圆胖橘一人,
颜笙的面前同样空寂无人,她不知道旁边的圆胖橘现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方才想对自己说什么。
她开始怀疑圆胖橘或许并非是真正的圆胖橘,也许是庞羿安或是什么人诱骗她离开的虚影。
忽听见一声状似婴儿啼哭声的猫叫,颜笙联想起圆胖橘,循着猫叫声来到偏僻的院子,见到庞羿安的淡黄衣角。
“师父。”
颜笙的的后背被人轻拍,一回头发现是柳初蔷。
两人一同转身看向原先的方向,已经不见任何庞羿安的踪迹了,颜笙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可有看见圆胖橘?或者说一只猫?”颜笙考虑到圆胖橘偶尔会变成猫的形状,谨慎地问一句。
“圆胖橘没见过。猫倒是见到一只,同清疏派的人在别院。” 柳初蔷接过颜笙的话。
颜笙松了一口气,自己和崔攸宁关系并不算僵,且清疏派弟子修为也高,圆胖橘和他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危险。
“嗯。那件事完成得如何?”
柳初蔷说道:“弟子自然都做到万事俱备,才敢来见师父。幻映墙妖都部署在涂家废弃的舞榭附近。贾菀他们依照窦不迟的纸条,已经找到不少受害人并将它们送回去了。”
这师徒两人各自松下一口气,颜笙说道:“既然如此,且随为师进去吧。”
颜笙进入房间时,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不过她只看向陆析一人,他的脸比她在外面布下的阴云还要灰沉。
她站到陆析得旁边,冰冰凉凉的手心用力贴着陆析得双颊,“别气了。我总共轮回十世,每次都呷醋,你岂不要气成包子?”
陆析没有理睬颜笙的有意讨好,拿开贴着脸颊的手,甩袖离开这间院落。
“夫君,你等等我。”颜笙紧随其后夺门而出。
鹤冲派与金蝉派的弟子纷纷跟在他们身后,崔攸宁拽起地上那只清口直断门兔子的双耳,唤涂修远一路随行,追在颜笙身后。
剩余的人见状也同样追出去。
这些人虽为表面清高的修士,但凡心未泯,对他人生活存有窥伺欲。
不一会儿,颜笙与陆析所在的地方就被各大门派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这座院落的上空挤满黑压压的云朵,随时都能掐出雨滴。
对于他们的围观,颜笙并不是十分介意,看到院子里的人兴高采烈而来,就差搬来马扎和瓜子,她反倒露出一抹难测的笑意。
站在众人目光焦点处的颜笙,轻轻一弹响指,黑云下沉,进而落雨。
众修士慌忙撑起雨伞遮盖在头顶,生怕遗漏一滴打湿身子,他们生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