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另一道剑光逐九霄而去,曳开一道光华璀璨的剑轨,化作一道百丈之巨的巨剑, 凌空再斩! 剑气催地震不休。远处空云走风急,流云被剑气逼催,竟如穹倾倒一般,向一侧飞快奔走啸集。 一碧如洗的空,竟犹如实质,如镜一般寸寸崩裂,化成齑粉流光,被呼啸涌的飓风吹走,露出镜外世界的真容。 水晶宫上空水波奔流涌, 这厢, 两道厮杀着的人影也终于分出胜负。 伴随着一阵剑芒大盛,白济安李琅嬛指挥剑光剑光纵横往来, 穿过水幕。 两道剑光互为奥援, 直射入萧凌波肩头,沛然巨力裹着萧凌波撞上宫门, 一路撞塌墙柱无数,口中鲜血喷涌。 就在萧凌波受伤的同时,破妄镜随人心血相连,也开始震不已。 破妄镜。 白济安与李琅嬛不约而同地向那半悬在空中的破妄镜看去。 萧凌波骨骼尽碎,鲜血淋漓, 半跪在地上,神情凄惶冷厉至极, 眼里带血,神情带恨。 做梦也未曾想到她送走一个凌冲霄, 自以为已去一个大敌,眼前这个白衣小子那青衣少女竟也能逼自己至此。 “萧凌波受伤,破妄镜震!”李琅嬛的伤势也没比萧凌波轻少,少女紧握手中长剑,眉眼凛冽如初,仰头看着破妄镜皱眉道,“凌道友恐是在镜中觉察这一切,打算趁此机强行劈开幻境!” 三人之中,受伤最重的当属白济安,青年一身白衣近乎染成血衣。 即便二人身在镜外,但处境未尝比镜中的夏连翘与凌冲霄好过少,萧凌波非易于之辈,二人苦战时也未能将其拿下。 危机之时,还是白济安悟得以气驭剑,气分阴阳,阴阳分化之术,在李琅嬛的帮助之下,这才力挽狂澜。 李琅嬛:“这蛟妖伤势沉重,便交由我来牵制。” 白济安也随之仰头看了一眼空中震不止的破妄镜,点头道:“我去助凌道友一臂之力。” 虽受伤严重,但白济安此刻却浑然不觉劳累,方才踏入明道境就经历这一番苦战,直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杀气四走,豪气干云。 李琅嬛微微一怔,看着白济安再提一跃而至半空,手中剑光一点,放出一道飞剑袭向镜身。 这段时日相处,她也能看出白济安实非良善之辈。 少时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受尽冷眼,一颗心冷硬嗜杀,战至如今,竟是越战越冷,越战越狂。 心里隐约浮起一股不安。 引白济安入仙道,到底是对是错? - 一阵阵的罡风犹如刀子一般刮在夏连翘脸上,吹得她只能闭上眼,内心的震撼却如同惊涛骇浪。 大脑里卡带一般的循环播放着方才这凌冲霄人首分离的画面。 救命啊这么鬼-畜画面!她怎么不知道凌冲霄这么变-态! 砍头的画面太血腥也太震撼,夏连翘这个时候的思绪也跟卡带一样,思考不能。 凌冲霄真的一剑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了?! 喉口仿佛被么东西堵住,虽然她知道这人骄傲,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境幻相,算不得真,但做梦也没想到凌冲霄竟然骄傲刚烈至此。 觉察到罡风稍稍平息,夏连翘这才忙睁开眼,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仿佛隔世般的呼喊:“连翘!凌道友!” 一道利落的青衣身影朝自己奔来,露出李琅嬛焦灼又欣慰的神情。 夏连翘脱口而出:“李道友!” 李琅嬛上前将她通体检查一遍,才问:“连翘你没事吧?” 呜呜呜女儿关心我,女儿心里我!对上少女诚挚关切的目光,夏连翘心中一暖,大脑里凌冲霄那凶残血腥画面这才稍稍冲淡不少。 只是没想到李琅嬛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跟随李琅嬛而来的竟还两人,一男一女,女的小腹微凸,容色温婉,男的眼高于顶,白面冷眼。 夏连翘一愣,一下子就叫破二人身份,“郑夫人?郑道友?” 这二人正是昔日在陈府过一面之缘的郑氏夫妇。 李琅嬛在一旁为她解说:“郑夫人与郑道友是在连翘你们被吸入镜中不久之后赶过来的,刚刚好险二位道友相助,幸得郑夫人照看陈持风,我们才能力对付萧凌波。” 郑夫人上前一步,温地点点头,“抱歉,我与夫君来得晚了。夏道友与凌道友可无恙?” 破妄镜破碎。 一道光华倏然飞出,凌冲霄负手而立云头,道气浑然,仙气翩翩,容色冷淡如初。 少年将目光往那恶蛟身上一落,旋即又看向凭虚而来的白济安,眉眼淡淡道:“白道友。” 白济安微微一笑,与并立在云头。 若论心高气傲,白济安未尝不比凌冲霄要少,只是苦于二人修为差距,一直未曾表露出来。 如今突破明道境,再悟得御气腾云之法,只觉心中块垒顿消,一扫心中郁气,自不愿屈居人下。 凌冲霄的目光并未在白济安身上过停留,很快便又看向伤痕累累的萧凌波。 少年白衣如雪,剑气凌人,形容平静,言辞冷彻,“恶蛟,就由我来你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