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的危险。” 应龙磅礴浩荡的灵气一照漫灌而下,瀑泄地,肆意流淌,一搅周遭灵气,掀起罡风阵阵。 处于风暴心的二人,发丝衣袍无风自。 颢苍为她耐心解释:“要记得,天上的那,他是人,不是神。” “是人便会衰弱。是人便会有破绽。是人,便总有寿元近的那一日。” “我想,他这些年来不问世事,不是不愿,而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非此界人,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杀灭他,当非莫属。我今日留一记剑印于,但需记住,这枚剑印至多也只能斩出剑,需得小心行事。” 约莫一日夜之后。 待神魂内最后一丝灵力也荡然无存,颢苍这才抬起一只手,四周漫溢的灵气纷纷收摄干净。 又阻止了她还没说出口的道谢。 “毋须道谢,我虽送这枚剑印,但我都很清楚,这对而言不是合算的买卖,说起来还是我占了大便宜,背上一件大因。” 夏连翘摇摇头,她回过神来,又想起一件事,迟疑开口,“前辈真的不打算见见他吗?” 颢苍这才露出可以称之为忧悒的笑来,语气微带怅惘:“有什么见与不见,说起来,我也曾见过他。” “十八年前我擅闯仙门,侥幸未死,曾被囚禁在藏龙山一段时日,之后才转囚至这溟幽海底。藏龙山,们前些时日也曾去过那儿的。”他提醒道。 不知道为什么,夏连翘总觉得颢苍说起此时,笑容隐含痛楚与撼恨之色。 颢苍似乎也陷入回忆之,“那时我见到了他。” 是过分古板又正经的小年,冷淡骄矜,浑似雪堆作的,看人的时候下颌微扬,一双寒星捻作的双眸居高临下,年纪不大,通体这一身气派倒是像模像样。 他不禁微微笑起来,心泛起绵绵细痛。 此言一出,夏连翘愣了愣,心跳骤然漏跳了几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缓缓锁紧。 凌守夷之前的确去过潇湘大泽附近。 她当然还记得湘水村改编的那场剧目,故事有两条恶蛟作祟,为祸一方,凌守夷持诏下界斩杀恶蛟。 故事里的小年威风凛凛,冷傲无双。 但同属蛟龙,年意气风发的背后,隐藏着的血淋淋的真相,让她心里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的喉口也变得干涩难言,辞义凌乱,语不成句,“那两条蛟龙难道……” 颢苍回过神来,“猜出来了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坐了她的猜测,“那两条蛟龙确为我昔年故友,前来救我。” “夏姑娘,方才问我为何不愿见他。也知晓他性格偏执,若此时见我,了解了昔日内情,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己昔年斩杀的恶蛟为父亲昔日故友,而自己一无觉,亲手葬送了父亲有可能的生路。 夏连翘的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心底也泛起一股涩然与难过起来。她不敢想象,凌守夷若是得知真相,这对他而言是何其残忍与痛苦。 颢苍似乎也不愿多谈此事。 自神魂内残存的修为凝结成剑印送予夏连翘之后,他便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虚弱起来,身影也开始一点点由转虚。 “我肉身腐坏多年,妖修多修神魂,见的我只不过是多年之前一抹残留的神魂,因一点执念不肯散去罢了。”颢苍再次轻轻地弯了弯唇角。 坚持到现在,每多说一句话,他的身影便虚幻一分, “今也到我行消散之际。” 就在他虚影飘飘渺渺,即消散间,颢苍又不胜歉疚地朝她再拜一礼,“夏姑娘,原谅我以一己之私,牵扯进这桩因。” 夏连翘鼻尖不由一酸,她之前竟不知道,自己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性,忙强露出大大的笑容,强颜欢笑道,“前辈这说得什么话。” 她知晓他今最放不下的当是凌守夷莫属,便郑重地保证道:“前辈今日托,晚辈必定不负。” 颢苍竟露出几许怔忪。 他朝她微微颔首,魂归天地之前,竟未露出任何愤慨之色,这半生不拘,半生牢狱,都付洒然,释然一笑之。 待眼前之人化作星星点点的微光尽数散去。 夏连翘微微一怔,竟黄粱一梦,王质烂柯,一时之间,身在梦,恍恍乎不知梦里身是客。 直到她眼角余光不由瞥见墙角旁一地庞大的龙骨。她这才惊觉方才与她对话之人,不是她的空想。 奇怪的是,她被卷进这间玉室到现在,竟然未注意到这一地骨骸。 苍白的,硕大的龙骨,依稀可见其曾经携妻遨游天地之间的潇洒不拘,而此刻,就这样静静的,温和地盘伏在玉室之间。 夏连翘不知道颢苍化骨之前是不是也是这般温和宁静。 或许,自与柔姬分别之后,他的生命便已经停留在了那一刻,这才在短短十八年的时间内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