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是沈纪麾下数一数二的杀手,也是他最忠诚的死士。
上一次派出绿荷,还是五年之前。如今沈纪重挥这把利刃。
看来,庆长将要一番腥风血雨了!
与此同时,沈纪忽而敛去阴翳,脸上笑容又如平常,温文儒雅。
不知为何,他加快脚步,朝府门相反的方向追去。拐过一道拱门,对前方慢走之人笑道:“大哥!等等我!”
一路拧眉深思的沈乐湛,闻声止步,回眸之时,脸上余怒未消。
“三弟,是你啊!”
“大哥何故如此生气?”沈纪不动声色的走近,明明自己方才也怒火中烧,此刻却平静似水的朝起沈乐湛望来。
“世上哪有这样的祖母?有时我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我们的祖母,还是这个沈家的霸主?她的心里只有沈家门楣沈家门楣!什么都没有沈家的名声重要!就算是自己亲孙女的命也一样!”
“二姐的死,大哥怎么看?”
沈纪将这些抱怨听在耳中,却不予置评,也从不参与。
他与沈乐湛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城府颇深,而沈乐湛却是性情中人。
对于沈纪而言,喜怒哀乐从不轻易外露,情绪有时会成为最大弱点。
为了赢,他要变得无懈可击!
“本来二妹可能不会死的,若当时祖母没有阻止,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沈乐湛倍感痛心,说时字字惋惜。
“此话怎讲?”沈纪皱起眉头。
此事果然有端倪!
“今日早晨,我去凤凰楼安排祖母宴席之事,突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她告诉我今晚二妹会死,还是死在凤凰楼里!你知道的,二妹从小胆子就小,是我们三个里最听话的孩子!对祖母更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做任何违背她的事。今日又是祖母生辰,死在她生辰宴上,二妹怎么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沈乐湛一席话,正是沈纪心中所想。
沈佳梦性情乖巧温顺,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错事。又胆小如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两指不染露水。
但沈乐湛的一席话中提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
沈纪没有打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沈乐湛继续道:“所以我当时一听,就觉得她是个骗子,八成是跟那个胡半仙一样来骗钱的。我当然不信了,就把她轰走了,没想到,到了晚上的时候,二妹果然举止奇怪。于是我就......”
沈乐湛慢慢回忆起十月初四所发生的事。
那是凤凰楼的晚宴前夕。
沈老祖宗坐于正席,旁边是当朝太子,而太子一侧便是沈佳梦。
今夜的沈佳梦恬淡安静,一如往常,笑容庄重不失礼貌。太子依旧对她关心备至,不时为她夹菜添酒。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但——
怎么都觉得今夜的沈佳梦有些不同往日。
不对劲!
她虽在笑,笑容却很牵强。常常失神,脸上也无一丝喜色,反而有种若隐若无的落寞。
沈乐湛心中一惊,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祖母,孙女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可否先去准备为您弹奏之事?”
突然,沈佳梦朝沈老祖宗微微欠首,姣好的容颜染上淡淡红晕。
沈老祖宗头也不抬,轻一摆手,调子冷漠:“连酒都喝不了几杯,丢人现眼。”
话音落下,沈佳梦笑容一僵,垂眸起身。临行之前,突然举杯,向沈老祖宗行一大礼,酒中烈酒被一饮而尽。
那一礼,着实有些大了。
席上众人忍不住侧目,却又纷纷释然,毕竟是自己祖母六十岁生辰。纵是万人之上的太子妃都免不了要行大礼。
随后,沈佳梦视线终于移向太子。
那一眼,似是平常,风轻云淡。又不同寻常,眼角里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悲伤与愤恨。
她盈盈一笑,殷唇轻启间,低声道:“愿殿下能百年好合,心想事成。”
声音落入沈乐湛耳中,他猛地抬头,悄然皱眉。
而沈佳梦已然抬步,擦肩而过时,沈乐湛欲言又止。
她恰好看来,对视之间,沈佳梦唇畔一颤,像是有话,却终究没有出口。最后一瞬,她走过去,五指轻轻拍了拍大哥沈乐湛的肩。
千言万语,皆在那轻轻一拍。
不对劲!!!
心中的不安在此刻陡然暴涨,但整个席上,似乎除了沈乐湛,无人察觉到沈佳梦的异样。
那女子的话一直在耳旁回荡。
-沈佳梦今夜会死,就死在凤凰楼!
沈乐湛猛一抬头,想要开口,却没有寻得时机。终于,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急躁,毅然打断了席间谈笑,语气万分恭敬的道:“祖母,孙儿有事要说。”
沈老祖宗幽深的黑眸缓缓看来,黑拐的蛇头在掌心静静转向。
那双紫色的蛇目,瞬间对准了沈乐湛。
“何事?”
“孙儿看二妹脸色不太好,要不今晚的弹奏就算了吧?可否让孙儿送二妹回去休息。”
话落,沈老祖宗冷哼一声,“不过几杯酒而已,不至于此,不必小题大做。”
沈乐湛悄然蹙眉,试图说服沈老祖宗:“可祖母,二妹她看起来像有心事,或是心情不好,今夜能不能......”
“沈家人言出必行,既答应了,她今夜就必须弹奏。她的心情,很重要吗?”
沈老祖宗语毕,双目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