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渔村自七年前强盗入侵后,人丁渐少,后村子里的老人染了怪病,皮肤上莫名出现血株般的颜色,因地处偏远,穷乡僻壤,才鲜有人问津”
史远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袁伍寒过目,“我们照您的吩咐盘问那些捕快,确实发现了有人言语可疑,兴许真有隐情,小宽还在盘”
“炎渔村方圆几乎不见人烟,与这泾县县城乃是天差地别”袁伍寒目过十行,敏锐找到了想要的信息,“聂铭。这个名字可与那失踪八人名姓相同?”
史远点头,“这孩子身世坎坷,听说母亲被这里曾经的豪强纳为小妾,不知道父亲是谁”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从炎渔村被泾县杜玉所抚养”袁伍寒再翻页搜寻着,微微一笑,示意史远呈上纸笔。
“大人您这是,要画画?”
“泾县位于鄢省西北边境,毗邻阳郡,再往西北深处几近大夙边防。县内各村落贫富不均,抓拐孩童是为买卖交易或是某种特殊目的?”袁伍寒迅速将泾县地图简笔勾勒,按照八名被害人的居所一一点墨,“这图上的八个点代表着八次案发地,将泾县中心的聂铭与杜玉隐去,这剩余六个点会不会是我们的线索”
史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史宽兴奋地迈步进屋,“大人,他们招了。炎渔村正东的斑牙山,那儿——”史宽凑近低声,“或许有一群山匪”
袁伍寒六点一连,再墨上北偏东的空白处,史远凝神对照那张地形图,恍然大悟,“这六处地点距斑牙山的位置,基本一致。”
“这只是猜测”袁伍寒再往上勾了两笔,“两名女童的家隔斑牙山还有一条河。若这地图精确,按地形看,山势起伏崎岖,河流湍急,从这里上下山可能性不大”
史远忖思片刻,“但这两个位置,是距离炎渔村最近的。”
袁伍寒看向史宽,“方才盘问的衙役有几人?”
“仅两个”史宽顿了顿,“看神态,他们像是有所隐瞒。”
袁伍寒点头示意,“斑牙山,炎渔村,七年来就这么悄无声息,难保不是有人做了手脚。少说些,该他们自保”
“那大人,我们现在要出发么?”
袁伍寒起身,若有所思地多问了句,“你兄弟二人这些年一直在牟宫当差?”
史家兄弟先是一愣,随后默契点头。袁伍寒赞赏有加,“可造之才。只当侍卫是有些可惜”随后往外,径直朝高树斌所在的屋子去。
“吴大人,可,可有新的线索?”高树斌支支吾吾,低头不敢看他。
袁伍寒稍稍擦了凳子,捋直衣襟坐下去,“高大人既没有线索,为何不回泾县?六日坚守,确实辛苦”
高树斌额头直冒冷汗,“范增大人一去不回,我与他约好在此地相会”
袁伍寒面不改色,“我看这附近荒凉,大人率十余人在此整整六日,可有吃好喝足?我见大人身形壮硕,怕是受了不少苦”
“有、有些野菜,大伙将就着吃了”
袁伍寒笑笑,“昨晚咬舌自尽那人,你可认识?”
“不,不知道”
“高大人很怕我?”袁伍寒俯身将他的头抬起,“袁某自以为长得还算周正,莫不是说了什么话惹得高大人厌烦,大人这才不愿正视?”
高树斌里衣都打湿了,颤抖着不知该回什么话好,袁伍寒顺势提起他的衣领,屋外却传来了史家兄弟的叫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便感觉到身前的异样,往后一躲,左手背开了一道口子。
十余名衙役围上来,高树斌挑了挑眉,“吴大人误会了,高某方才只是跟大人开玩笑,您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么?”
他敞开手,得意忘形地朝袁伍寒走去,男子此时却缓缓降了重心,随而瘫坐在地。
“吴大人可是双眼发昏,身体乏力?”高树斌仰天大笑,指向角落废弃物挡住的迷香,“大人想查什么?卑职都知道”
他阴笑着把捏袁伍寒下巴,“不过,就看大人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了”
史家兄弟被人拖进来,此时已失去意识。袁伍寒语气虚弱,“你果然有问题。那些孩子到底在哪?”
高树斌狂妄大笑,“想知道?问阎王去吧”随后,他示意手下将人拖出去,“别见血,动作快”
人还没挪开几步,付源和四名侍卫就飒飒落地,“放了大人,我留你一命”
十余衙役饿虎扑食般冲上去,高树斌以匕首挟持袁伍寒。付源原想抓活口问话,谁知那十余人打不过,皆毅然相残而亡。
袁伍寒嘘着眼,付源却不敢轻举妄动,“放了他,我饶你一命”
“退后,都给我退后,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我一刀割了他!”
五人只得照做,付源再试探地问了问,“你可是地方县令,为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诛九族么?”
高树斌咆哮起来,“我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里,你们不死,就是他们死。我能怎么选!”
“但你为虎作伥,就算达成目的,他们依旧会杀人灭口”
高树斌全身都在发抖,“横竖都是一死,我已穷途末路,何不带个垫背的!退后!”
高树斌站起身,五人按他的意思退到尽头,互相将对方双手绑紧。他眼见最后那两人,“好啊,你们可是毕亚禄的手下,现在不听话,有你一家老小好果子吃!”
“跟恶人谈买卖,卖的可是灵魂。”高树斌腹部猛受一掌,袁伍寒反手夺得利刃,“没了灵魂,人还能叫人吗?”
“你......你竟然没事?”
五人迅速奔来,袁伍寒刚将人押上前,一支箭矢刺穿高树斌心房,那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