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
林绫儿听到旁边村民的窃窃私语。
“这马思远的医术很好的,之前我那腹痛就是她给治好的。”
“那肯定的呀,马思远她爹是马大夫,马大夫医术可好了,他在世的时候,村里好多人的病都是他给治好的。马思远从小就跟他父亲学,医术肯定也不错!”
“我听说啊,这思远姑娘被镇上济世堂的掌柜看中了,想请她给妇人看病。有她在,赵金的脚伤一定能给看好!”
林绫儿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大夫的女儿马思远的身上。
马思远仔细看了看赵金的伤口,然后解开腰间的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了二丫。
“二丫,你先打水给赵金哥冲洗伤口,然后你把这个药丸放进嘴里,嚼碎后给赵金哥敷在伤口上。”马思远用温柔的声音和目光说。
一旁很是骄傲的孙彩兰附和道:“这药丸可是思远她父亲,也就是我舅舅他老人家的独家配方,是神丹妙药呢,保证百试百灵!”
听了这话,二丫感激地流下了眼泪,双手虔诚的接过药丸,站起来就去找水。
里正赵诚把腰里装满水的竹筒递了过去:“我这有水,刚才在那边的沟里打的,还没来得及喝,你先给赵金用吧。”
二丫连想都没想,拧开竹筒盖就想倒在赵金的伤口上。
有人走到二丫身边,按住了她的手:“姐姐,不能这样洗伤口。”
二丫抬起头,看到林绫儿,有些愕然。
围观的村民们也惊呆了。
马思远一看是林绫儿,一时有些诧异,温婉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但没有出声。
旁边的孙彩兰已经指着林绫儿的鼻子骂开了:“真是到哪里都少不了你这扫把星啊,不这样洗要怎么洗啊?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哪凉快哪呆着去!”
林绫儿无视孙彩兰的谩骂,视线落在孙彩兰身旁的马思远身上:“如果你是大夫,药箱里不是该有清洗伤口的药吗?”
马思远的眼里闪过一瞬的惶恐,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遗憾地说:“水灾来的太快了,我顾不上拿药箱。”
前世作为一名医生,林绫儿在自己汽车的后备箱常年放置这急救箱,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药酒,你觉得可以用生水洗吗?”林绫儿冷冷地反问。
孙彩兰想用臭袜子堵住林绫儿的嘴:“生水怎么了?咱从小就喝生水,也没看谁喝死啊!你不想用生水你准备用啥?观音娘娘的玉净瓶里的杨枝甘露怎么样?你能用吗!少在这放屁了!”
“我家思远是大夫,她说能用就是能用,要你这个瘟神在这里多嘴多舌啊!你既然那么喜欢出风头,那你来治行了吧!”
林绫儿道:“好,我来治好!”
旁边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孙彩兰拍拍巴掌笑了:“你还真敢应啊!你跟赵金有什么仇?这么盼着人死!”
她转身对大家说:“我还纳闷赵金咋就这么倒霉?原来是被这对瘟神母子染上了霉运,你们大家可都离她远一点吧,不然你们也会被他们克死的!我家四弟就是被她们母子克死的!”
赵家老四赵楚衽是福阳村乃至其他几个村子里出了名的好后生,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的功名,也是福阳村有史以来第一位秀才郎。
曾在村里短暂停留过的半仙都说,这赵楚衽有贵人命格,福阳村的人一提到赵楚衽那是暑期大拇哥,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大家都期待着他将来飞黄腾达了,照拂村里的其他人呢。
就连里正对赵楚衽也颇为优待,而老赵家在村里的地位也因此而得到提高。
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人,却在媳妇生完孩子后就惨遭杀害。
大家在惋惜赵楚衽的同时,也对林氏母子投以怀疑的态度和目光,特别是有赵家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林氏母子被村里人排挤了,大家视她们为异类,唯恐避之不及。
相比之下,继承了马大夫医术的马思远在乡亲们眼里那是活菩萨转世了,她悬壶济世,乐心助人,美名远播。
而林绫儿这个瘟神竟然想借这件事出风头,妨碍马思远的治疗,真是太不要脸了!
各种嘲讽向林绫儿袭来,甚至有人故意往林绫儿脚边吐唾沫。
马思远站在人群前,感受着众人暴涨的情绪,唇角微微上扬,在她眼里,林绫儿就是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最后连里正赵诚都皱着眉头训斥林绫儿:“楚衽媳妇,你就不要来打扰大夫看病了。马姑娘再怎么说,也跟她父亲学过好几年医术呢,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了。”
林绫儿没有理会周围的明嘲暗讽,依然握着二丫的手。
“嫂子,我是绝对不会害赵大哥性命的。”
林绫儿不确定马思远的医术到底如何,但从她默认二丫用生水赵金给冲洗伤口这一条,就暴露出了马思远在处理外伤微创这一块的无知。
生水里杂菌甚多,用来清洗伤口只会导致伤口溃烂和感染,这与村民们口口相传的用土方法相似。
最容易感染破伤风了,在古代破伤风那就是不治之症!
所以临床治疗消毒碘伏是首选,但这是在古代,医疗条件落后,没有碘伏。
林绫儿不能和乡亲们科普这些科学,现在大家都对她有偏见,她说了他们也不信。
林绫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受伤者家属二丫的身上。
但是,看到因眼泪而红肿的二丫,眼睛呆滞的样子,林绫儿知道她高估了对方的果决力。
正当二丫陷入两难抉择时,孙彩兰又跺着脚催促:“二丫,你到底是听她的还是听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