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外面的那层油纸包撕开,甩到窗外。
把粘了糖的糖葫芦送到谨严的嘴边。
谨严抬起头,微红的双眼愕然地望着眼前的赵允棠。
赵允棠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谨严喜出望外,接过糖块放在嘴边,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舔。
好甜啊。
他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七分甜三分酸,酸酸甜甜,原来糖葫芦这么好吃!
赵允棠看着儿子开心的吃着糖葫芦,下巴上沾着糖浆,又见他伸出小舌头把下巴上的糖浆舔掉,鼓着腮像一只小包子……
赵允棠眼底寂寞一点点散开,流淌出几丝暖意。
今天的糖葫芦,也可以看作是对谨严的一次放纵吧。
只要回去,一切就会恢复正常,那个女人和谨严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
溶洞附近的树林里,二丫、杏花等一批妇女正忙着拾柴。
收集起来的柴火堆在广阔的地方晾干,当湿气达到一定程度时,再烧掉变成灰烬。
这个由里正赵诚交待大家下去干的。
据说撒上草木灰可以去除房间里的湿气和细菌。
杏花看着渐渐上升的日头问二丫:“怎么都没看见绫儿?她去哪里了?”
二丫摇摇头,“回村看房去了吧,她们娘俩当初逃的急,东西一样没带。”
到现在为止因为水太深回不去,差不多水退了,担心家里东西的人就回去了。
杏花“嗯”了一声,两人埋腰继续干活,孙彩兰抱着一堆柴火从旁边走来,正好听到这话,她奇怪地笑着说:“她那两间破屋子有什么好看的?可能是和去什么地方的野男人鬼混了吧!”
二丫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赵家二嫂,你说话别那么难听,绫儿不是那种人。”
“哼,人心隔肚皮,她是哪种人,你二丫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和绫儿关系很好……”
“关系好?我看她啊,就是把你当成是冤大头了!”孙彩兰奚落的望着二丫,接着说。
“她在你和赵金这儿蹭吃蹭喝,一点忙都没帮上,现在却一个人到处浪去,把孩子扔在一边让你们帮她带,你们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二丫满脸通红,想要反驳孙彩兰,却被杏花制止了。
“二丫,咱别疯狗一般见识,她昨天没骗到钱,气坏了呗!”
“杏花,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谁骗钱了?”
“我不知道谁骗钱,反正又不是我。”
杏花拉着二丫要换一块地刨柴,懒得理孙彩兰。
由于太阳太大,大家都躲进了溶洞。
这一季的农作物都被水淹了,所以大家都把米袋勒得紧紧的,早上吃一顿,中午就不吃了。
晚上等男人们回来再吃一顿。男人们回村子把路上的泥和垃圾清理出来,干的都是力气活。
二丫拿出藏在草堆下的米粮袋子,眼看就要见底了,起了愁。
即使一天两顿饭,也吃得稀一点,夫妻俩再加上林绫儿娘俩,撑死也就再管一两天。
一两天之后,如果没有米,就断顿了。
怎么办才好呢?
“嫂子,我回来了。”
就在二丫愁眉苦脸的时候,林绫儿满身热汗地出现在她面前。
二丫站起来,“绫儿你真回来了,弘儿之前问了你好几次呢!”
林绫儿环顾四周:“弘儿呢?”
二丫说:“在杏花那边玩呢,几个孩子抓了几只蚕蛹,让杏花花给他们烤了解馋。”
林绫儿点点头,蚕蛹配上椒盐和小茴香就更美味了,可惜没有那个条件。
“绫儿,你这半天去哪儿了?”二丫递给她一碗凉白开给,又问。
林绫儿接过水,仰面喝了一口。头上满是热汗,眼睛却炯炯有神。
“我上镇上去了,买了点东西。”
她拉着二丫坐了下来,取下她肩上鼓鼓的包袱放在草堆上,拉开一角给二丫看。
二丫瞧见拳头大的红薯,一只又一只,上面还沾了泥巴。
“是红薯!绫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二丫的声音压得很低,怕被人听见。
“当然是买了的。”林绫儿说。
她跑遍了镇上的米店,虽然没有买到大米、面粉等粮食,但最后还是买到了十来斤的红薯。
平时不值钱的红薯,很多人家拿来剁碎了喂鸡鸭,现在一斤能卖到六十文钱。
光在包袱里的这些红薯,就花了她将近七百文钱。
她又去成衣铺子里给自己和小弘儿各买了两套换洗的成衣,她不能老穿二丫的,让小弘儿蹭蛋蛋的吧?
二丫和杏花两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经过杂货铺子时,看到其他孩子手里拿着小零嘴,她咬紧牙关给弘儿买了些零嘴点心。
所以这一趟下来花了近一两银子!
“嫂子,红薯虽然没有米好吃,但是肚子饿的时候,也能填饱些肚子。”林绫儿又说。
二丫连连点头:“当然了,别说红薯了,在没有吃的时候,树皮草根都是好东西!”
二丫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看她们这边,于是她急忙用包袱包起来,然后又塞进草垛地下藏了起来。
有了这一包红薯,还能熬几天。
……
杏花没有烤过蚕蛹,她没有掌握好火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