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冷哼一声:“你说名声?呵!”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林绫儿。
“你要真在乎在意名声,并且在乎你那个死去的丈夫,你会跟济世堂那个掌柜眉来眼去吗?”
“萧允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你跟弘儿认识,就可以在这里乱说话了?”林绫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要为你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
萧允棠俯视着林绫儿,冷哼着站起身:“怎么,是被我说到痛处了么?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了?”他丝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林绫儿亦不错眼的回看着他的眼眸,他说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可为什么透过他的眼睛,她看不到自己的那些情绪呢?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跟卫东家眉来眼去,可这与你何干?犯得着你在这里多管闲事吗?”林绫儿才不傻,可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她要掌控节奏,决不能落入他的圈套。
萧允棠听到她的回答,一时错愕。她这是变相承认了……他本以为被他直接戳破,她会羞恼,会窘迫……会绞尽脑汁找尽各种说辞为自己辩解。女人家最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从他离开后的那两年,她就是那样怯懦,以谨小慎微的态度处事,甚至算的上卑微。可是现在的她着实令他吃惊!
“你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林绫儿被气笑了,“你怎知是破罐子破摔?我跟卫东家那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怎么让你说的就好像我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卫东家真对不住了,用你当工具人,对付一下这个难缠的人,还希望你莫要见怪。
“林绫儿,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放眼整个大梁,哪家寡妇像你一样放浪不羁?”
“说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似的?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林绫儿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笑得很,与她非亲非故,凭啥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她的不是?难道是男权病犯了?!
你大爷的!竟敢管你姑奶奶的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个寡妇,既然是寡妇,那我前头的那个男人早就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凭啥我要给他守一辈子的寡?就凭他脸大?还是我脑子被驴踢了!”
“你!林绫儿你还有没有一点妇德?你竟然如此羞辱你的亡夫!”萧允棠的脸都被气的扭曲了,伸手指着林绫儿,一副蒙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他向来清冷的眉眼此刻被染上了熊熊怒火。
那五根修长好看的手指指向林绫儿,止不住的颤抖。
林绫儿大胆不羁地一把握住他的手指,朝他坏笑地眨了眨眼, “萧东家,你这副手抖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提前患了老年痴呆。”
萧允棠触电般深似地甩开林绫儿的手,掏出质地良好的手帕,用力擦拭着五根手指,离她一丈远。
“你有洁癖?我的手很干净,又没有抠鼻屎,你那么穷讲究干什么?”
“真是粗俗无比!”萧允棠的眼睛都冒火了,咬牙切齿道:“你就不顾及弘儿的感受吗?就算你耐不住寂寞想改嫁,也请你在那之前稍微克制点自己脸上的得意,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林绫儿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强词夺理的一把好手!她莞尔一笑,“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请你即刻滚出我的家,不是要我洁身自好吗。”
萧允棠眉眼大睁,通身都是寒意,他被这个女人彻底的激怒了!
林绫儿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越跟她拧巴着来,她越要让你不痛快。
她完全不将萧允棠这个冰块放在眼里,那挑衅的目光冷冷的看向萧允棠。
“你好自为之。”萧允棠猛地转身,拂袖而去。
弘儿已经喝饱了凉白开,不口渴了,等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只有娘亲一个人在那儿。她正心情不错地收拾着屋子,还拿抹桌布把萧伯伯坐的凳子擦了又擦。
弘儿疑惑地环顾四周,问,“娘亲,萧伯伯去哪里了?”
“他啊,有事儿先走了。”
“他有啥事?很急吗?都不给我打个招呼就走了?”弘儿焦急中又带有一丝不舍。
林绫儿微笑着道:“你萧伯伯今天吃坏肚子了,一连放了好几个臭屁,他要是不赶紧走,说不定就拉裤子上了。”
弘儿:“……”
原来是有特殊情况啊,弘儿的注意力被林绫儿哼着的那首好听的歌瞬间转移了:“娘,你唱的是啥歌?好好听,我想学!”
站在屋外的萧允棠本应该拂袖而去,可人走了几步,在经过老赵家院子的围墙时,顿住了。
老赵家是青砖大瓦房,而林绫儿母子俩住的是破旧的茅草屋子,仿佛一阵风来就能把屋顶给掀翻,屋子吹塌。
一阵清风袭过他的脸庞,把他内心的愤怒和焦躁吹跑了些许。想着之前老赵家那些人的恶行恶状,之前跟林绫儿拌嘴的不悦也不怎么恼了,反而又升起了对那母子二人深深的愧疚。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却不能明着保护自己的妻儿,站在那里,仍要任由那些嘴上不积德的人骂自己的儿子,咒骂他…… 萧允棠一个拳头砸在老赵家后院的围墙,砸出一个深坑。
疼痛瞬间袭来,他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冷静下来思索,既然如今这层身份不能护佑她们母子周全,那她有权利找一个能够庇佑她们的男人做她们的依靠。
他有什么理由指责她不守妇道呢?
他自己做不到的,要怪到她头上吗?实为无能又无德。他之前发怒让他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转身打算去跟她说声对不起。
可是等他再次走到那道屋门前时,就听到屋里传出的悦耳的歌声,或许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