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你之前，只有作为猎食者杀戮的快感让我血脉偾张。在遇见你之后，我便成了那无法逃脱的猎物……］
一千年前，恶罗王和巴卫两大妖王曾血洗人间，成了连神界都忌惮的存在。
他们到过的地方，死亡之气弥漫。
在恶罗王杀疯了，几近癫狂的沉迷在血流成河的兴奋中时，巴卫却变得越加麻木。
他甚至不屑于像恶罗王那样靠杀戮消遣，看着一条条生命在自己手上消逝，巴卫变得没有任何感觉。
“好无趣啊。”巴卫走过尸横遍野的村庄，“脆弱的人类。”
而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刚刚被恶罗王撕碎的尸块，底下有什么好像动了一下。
“小动物么？”无聊不已的巴卫，偶有兴趣蹲下身来看了一眼。
从尸体下伸出一只手，沾满血的，小小的，人类的手。
“嗯？”
片刻分神，巴卫的衣袖就被那只手死死抓住。
满身是血的女孩抬起头，坚毅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死死的盯着巴卫。
“有意思。”
那反应让巴卫很是意外，如蝼蚁般的脆弱生命，面对杀气十足的巴卫，竟然毫无畏惧。
恶罗王带着洗劫而来的各种奇珍异宝，让巴卫选些喜欢的。
巴卫却俯下身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邪笑着说道，“我要这个。”
＊
女孩没有反抗，巴卫将她带回去后扔在房间里。
他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明明看起来小小的，却很能吃，好像小动物进食的样子很是有趣。
女孩从来不肯开口对他说一句话，也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很长一段时间巴卫都怀疑，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女孩本来就是哑的。
但是巴卫依旧会看着她笑，从不在意。
“很有趣的小动物，真是顽强的生命。”
＊
原本只是一时兴致带回来的女孩，没想到在他随意的照看下，竟活了下来。
“终于长胖些了。”巴卫捏着女孩的脸仔细观察着，却被女孩用力打开了手。
他哪里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妖怪，说女孩子胖了这种窒息发言，是注定要被嫌弃的。
“果然是胆子也大了。”巴卫回手抓住了女孩的脖子，可看着那双不肯认输的眼睛，却没有用力。
本来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现在却不想那么轻易杀死。
他松了手，第二天带来几件崭新的和服，扔给了女孩，却不想多看。
＊
巴卫知道，照恶罗王在人间这个杀法，过不了多久，神界肯定要管。
但他没有阻止恶罗王，仍然随他一起在人间肆无忌惮的收割生命。
或许是倦了腻了，只想快点要一个了结。
神明降世，责罚众妖的时候，巴卫依旧没有退缩。
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是种什么感受？
身体麻木的早已忘记了疼痛，感受着生命渐渐从身体里流逝的感觉，很是美妙。
只是，还是伤的不够重。
这种程度，再过上几天，巴卫的身体就会完好愈合。犹如重生。
在想着“谁能再给我一刀以致命”这种荒谬想法的时候，巴卫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他救回来的那个女孩，朝他跑了过来。女孩举起双手紧握的匕/首，对准了他的胸口。
“去死吧，妖怪！”女孩哽咽着说道。
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巴卫笑了，他握住女孩颤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喘息着告诉她，“在这里。”
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
再醒来时，不知已经过了几天。
巴卫躺在床上，抬起缠满纱布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胸口，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他疑惑着起身，来到房间里的镜子面前，脱下上衣，看着自己身上贴着的左一块右一块的药布。
“是谁在做这么无聊的事……”巴卫想着，把药布挨个撕了下来，露出一块块新愈合的皮肤。
奇怪的是胸口并没有任何伤痕。
“还真是没用的小动物啊……”
虽知道区区人类很难杀死自己，但没想到那女孩胆小到连手都下不了。
“你终于醒啦！”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巴卫转身，看到女孩激动的捧着一只碗，站在门口。
他低头瞥了一眼，“那是什么？”
“啊，是粥……本来想喂给你的。”女孩小声说道。
“我才不会吃那种东西。”巴卫嫌弃的说道。
“什，什么叫那种东西啊？”女孩突然生气的很，“你昏迷这三天，我可是每天都煮粥喂给你吃的！”
巴卫愣了一下，想想自己三天都吃下了那种东西？
“好可怕。”他说道。
谁知听到他那么说，女孩把手里的碗使劲放到桌上，目不转睛的看巴卫，眼泪却止不住涌了出来。
此前巴卫只见过脚边怕死求生的人类流下的眼泪。
他走上前看着女孩，下意识抬手去擦，可那泪水流的太快太急，就像是总也抓不住的，在他手中流逝的脆弱生命们。
然而女孩越哭越急，压抑了很久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看她哭到就快要窒息，巴卫突然感觉自己胸口难受的不行。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难受，比被刀刺穿心脏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