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高速大桥下分开,迎着灿烂的夕阳各回各家。
安好骑着电车到家时,她爸妈下地干活了,稀饭已经煮好了,她过去拔了电线揭开锅盖晾着。
手机里响起两声叮叮声,她心里清楚大概是周荣那边来消息了,她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擦了脸才掏出手机。
【我把你拉进我们的家庭群,你通过一下。】
联系人的界面有2个未读信息,安好先通过圣月娥的好友申请,另一个是群名为【欢迎小妹回家】的四人群。
她进去了群成员成了5人。
【小妹进来了,小妹,我是你姐安虞。】
群里人都在线,周荣发了几张图片,是安好的照片,都是昨天逛街买衣服买鞋的场景,安好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的。
【这是我们家的老幺,是个大姑娘了。】图片后,周荣紧跟一句。
【小妹跟我姐长得像,都随了我姑父的五官。小妹,我是你表姐圣清,只比你大两个月。】
安好搞不清状况,但她明白了昨天在车上放歌时周荣的那句话,大抵不是指安虞,是指圣清。
【我是安好。】她发句消息出去,觉得太生硬了,又补个害羞的表情。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加她好友,分别是周安虞和圣清,消息刚通过,两人各给她发个红包。
有红包为介,两人都催她收下,中间夹着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的话,零零散散聊了几句,没造成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
安好领了红包,道了谢也喊了姐。
周安虞立马截图在群里炫耀,周荣和圣月娥见了紧跟着在群里发红包,谁抢了归谁,安好也抢,只收红包不回消息。
热闹过了,圣月娥发两张茶山的照片,说她在山上考察茶叶,聊天不方便,晚上下山了再聊。
群里安静了下来,安好也吁口气放下手机,舀稻子喂鸡,把鸡窝里的蛋捡进屋,太阳下山了她拎着筐骑上车去花生地里摘西瓜和甜瓜。
傍晚降了温,地里都是干活的人,看到安好出来,俱是喊住她打听她亲生爹妈那边的情况。
安好捡她知道的说:“家在广州,哪个地方不知道,上面还有个姐姐,说是做烟酒茶生意的。”
等她走了,安建国的一个堂婶子说:“安好小的时候我就说过,她长得不像建国也不像秀芬,跟她大爹家的两个孩子也不像,我说可能是他们在外面捡的孩子,你们还说我胡说八道。”
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阿婆嗤笑一声,她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背着人说是秀芬打工的时候偷人怀的娃。后来不知道被谁传到正主面前,李秀芬找上门把她的一张老脸挠出了血,嘴都给扇肿了,她家里的人硬是没敢吭一声。
“我听建国他妈说,建国跟秀芬都不要那边给的钱,后来也不知道要没要。”
“给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娃,现在人家找来要把安好要回去,他们再不要钱,那是蠢到家了。”地头喝水的男人说,“要是我,我就要他百来万,反正那边有钱。”
这几天村里的消遣就是安好家的事,也是他们端碗吃饭的下饭菜。有仗着关系亲近的本家直接上门问安建国收了多少钱,说没要钱她们还不信,路上遇到安好了直接说:“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可不容易,你别让他们吃亏,让你亲生爹妈多给他们拿点钱,留不住人总要捏点钱。”
“我爸妈不要啊。”安好发现村里人似乎在一夜之间把她归到周家去了,她还没出村好像就不是这个村的人了。就像村里嫁出去的姑娘,隔天再回村,村里人说话的口吻就变了。以前她不懂的时候,光顾着在一旁看热闹,觉得好玩,现在轮到自己身上,那滋味并不好受。
“你爸妈不要你给收下来,走的时候给你爸妈留下不就行了。”安建国的小叔板着张脸指点,“你这丫头,还在吃我们安家的饭,心就偏向你亲爹妈那里了,生怕他们吃亏了。不要就不给了啊?你那亲爹妈还真就不给了?”
“我爸妈说了不要,他们不像你们一样想拿我换钱,我就是走了也还会回来的,我还是安建国跟李秀芬的闺女。”安好生了恼,她呸了一声,“谈到钱就像狗看见了屎,不是自家的也想去叫两声捞一口,面目丑陋恶心人。”
她也不指名点姓,骂完就走,电动车的轱辘压在碎石上的沙沙声和耳边呼啸的风声盖过了说话声,安好才不管他们在背后怎么骂她。
她也没把这事说给她爸妈听,摘了西瓜和甜瓜就去苞谷地里帮忙拔草,天色昏了再骑车载她妈回去,安建国留在后面走回去。
*
次日,安好的两个姨妈和一个舅舅三家人都过来了,她两个姑嫁得远,赶不回来但打了电话,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跟安好说话还如往常一样,让她回来了去家里玩。
城里安装电器的工人也开车过来了,安好的姨父和舅舅在一旁帮忙,到了晌午,堂屋和两间睡觉的偏房就安上了空调,晌午吃饭的时候就用上了。
“房顶太高,窗子也漏风,空调开着不中用,冷气漏出去一半。”安好舅舅挪动位置,坐空调下吹得冷,换个位置又觉得不够凉快,他跟安建国说:“安好去那边了,你们花钱也就少了,等秋收了拿两三万块钱请人把屋里收拾收拾。我有个工友为了住得舒服,又不想太费事,就在屋里装个吊顶,墙上刷大白,地上铺上瓷砖,住着不比城里差劲。”
“先将就两年,过两年我们把房子推了新盖几间屋。”李秀芬是有这打算,睡觉的三间屋还是她公婆年轻的时候盖的,房龄比她还大,天上大雨屋里就下小雨,房顶的瓦换两茬了还不行。
安好不插话,她看出她姨妈舅舅有话说,吃完饭就领着两个表弟一个表妹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