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清到时,嵇欢颜抱着孩子蹲在嵇华南身边,嵇华南坐在地上,嘴角挂着血。
陈满仓还在叫嚣,他表情狰狞,“我说你作风有问题怎么了?看不上我?现在还不是生了个傻子。这叫什么?这叫报应。”
嵇欢颜瞬间抬头,她刚想过去拼命。边上闪过一道黑影,陈满仓被人踹倒在地,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嚎声。偏偏打他的人并没有停手,又是几脚下去。
“你刚刚在说谁?”叶宴清鞋底贴着陈满仓的脸,声音泛着冷气。
陈满仓咬牙,“你敢打我?你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脸上的压力陡然增大。
叶宴清耐心尽失,“再问你一次,你说谁?”
陈满仓承受不住,伸手想要去扒叶宴清的脚,偏偏实力悬殊过大,可他不愿松口,“说谁你自己不知道?你以为嵇欢颜看上你了吗?她为了躲我,是个男人她都要。”
叶宴清又一次踹了下去,他用了狠力,陈满仓瞬间嘴角溢出血迹。
“大牛,你死了不成,还不过来帮忙。”
陈大牛站在边上,叶宴清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在原地,半步不敢动。
叶宴清:“再说一次!”
陈满仓坚持不住,开始讨扰,“我错了,错了,饶了我吧。”
嵇欢颜在陈满仓说出她躲他时,心里“咯噔”一下,这算是她和叶宴清避之不谈的事,两人当初能成婚确实是她用了点不入流的手段。
但是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们现在也算是同甘共苦走过来,嵇欢颜不信叶宴清看不懂她的心意。
陈满仓还在哭嚎。
嵇欢颜回神:“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叶宴清收回脚,“滚。”
陈满仓连滚带爬,走了几步自认为到了安全范围,他狠狠擦了擦嘴角,呸了一声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
围观的村民无语,叶宴清这小子凶狠起来不要命,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这陈满仓就是记吃不记打。
活该。
嵇欢颜在见叶宴清停手,松了一口气。陈满仓该打,但她不希望叶宴清因为这样的人出事。
嵇欢颜抱着孩子走到叶宴清身边,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叶宴清闻言抬眸,那双眼睛浓黑深沉,没有一丝温度。
嵇欢颜惊了一下,初见他时也是这样。
当时她刚刚想起自己的来历,对一切都提不起劲。她跟着大队长孟红军去接进山的知青,他们大队是朝阳公社最穷的,因为山路难行去的最晚。其他几个大队的领导不知跟这些知青说了什么,一个个都不愿意来茶树沟。
最后还是叶宴清开了头,提着不大的包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见他们走的慢还不耐烦的转身催促。
少年长的太好,哪怕一脸戾气,眼里满是冷漠,但是嵇欢颜眼里,他的周身像是带着光,那一刻好色的心支撑了她。
每天没事拿着画去找叶宴清,画上都是他身影。她还记得一开始叶宴清厌恶的表情,但是架不住她脸皮厚。
说起来当初她对叶宴清纯粹是美色欣赏,后来陈满仓占她便宜,她不得不找人嫁了,选来选去还是选了叶宴清。
嵇欢颜不知道叶宴清当初答应娶她是什么心理。一开始两人虽是同一屋檐,交流却不多。直到阴差阳错有了孩子,叶宴清态度才满满好转。
嵇欢颜已经想好了,他想考大学就考吧。有001在,哪怕没有叶宴清她也能养活孩子。
001感动极了:【宿主,你放心,有我在你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嵇欢颜不置可否。
她站起身,孩子被她抱在怀里,小小的人瞪着眼睛,和叶宴清如出一辙的小脸蛋漂亮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可是只有接触过的人才会知道,她一切的肢体动作只是处于生理本能。
嵇欢颜也曾怀疑她是不是脑子问题,但是检查过后医生却说不是。具体病因至今也说不清。但是嵇欢颜怎么敢放任不管,偏偏她和叶宴清折腾至今一无所获。
叶宴清接过女儿抱在怀里,淡淡道:“忙完就回来了。”
嵇欢颜把嵇华南从地上拽起来。
十岁的小少年瞬间忘记疼痛,一脸崇拜的望着叶宴清,“姐夫,刚刚那几脚太棒了,等我学会了下次把陈大牛打的满地找牙。”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比划几下,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捏嘴。
叶宴清却没管他,在他看来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上事。
他转头看向嵇欢颜,细碎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颜色。
“怎么回事?”口气生硬像是很不耐烦。
嵇欢颜已经习惯了,她简单解释道:“他打了华南,我找他算账。”
叶宴清偏头看她,“只因为这个?”
嵇欢颜抬头,“不然呢?”
叶宴清收回视线:“行,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去?”
叶宴清转身,“自然去找陈老三好好聊聊。”
陈老三是陈满仓的爹,在顾红军当选大队长之前是茶树沟的村长,村里少有的有钱人,放在过去大小也是个地主。
上次叶宴清找上门,他接连保证陈满仓不会找嵇欢颜麻烦,为了送走这尊煞神,他还特意在村大会上公开表明态度。这次过来多久,陈满仓又找事了。
嵇欢颜拉住他,“还是算了,他们要是有倚仗估计会自己找上门。”不是她想息事宁人,叶宴清是要参加高考的,这个时间点嵇欢颜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