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现在自己回去对申祖庚说我选择了一位八十岁的老太太、一个“呆子”一个“愣神”作为盟友,不知道申祖庚会是什么表情。
何荷想象着申祖庚的表情,不由得乐了。
淡定,淡定。
为了自己的心智健康,何荷暂时放弃了选择朋友的念头,跑到箭术区去练习射箭。
这里对于何荷来讲简直不要太好,她可以试用各种各样的弓和箭。培训师父泰立勇看到固定的箭靶已经不能满足何荷的需求,就干脆把假鸟发射到空中给她作为活动箭靶。
起先,何荷觉得这没什么好玩的,但是很快她就觉得这样其实很带劲,简直跟射活物差不多,便来了兴致,射得很是起劲,箭无虚发,箭箭射中目标,而培训师父也干脆放开手脚不断给她增加数量。
何荷忘记了自己是在训练场,忘了其他的选手,忘了自己的不幸,完全沉浸在射箭的快乐中。
她开始尝试一次射击五只鸟,这时候她突然发觉周围太安静了,静得每只假鸟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何荷放下手,转过身,发现大多数的选手都停下手里的活盯着她看,脸上表情各异,有嫉妒,有厌恶,也有羡慕和崇拜。
训练结束后,何荷与周子斐随便溜达着,等着申祖庚与艾琳来一起去吃饭。
申祖庚一见面就兴冲冲对何荷说:“好消息,有一半的选手都跟他们的指点师父说要选你做盟友。我知道,他们这么做肯定不是因为你性格开朗吧,哈哈。”
“他们看见她射箭了。”周子斐笑着说,“事实上,我也看到她射箭了,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看到。连我自己都想要正式提出与她联盟的要求了。”
“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申祖庚犹疑地问何荷,“就连布枫都想和你联手?”
何荷耸了耸肩膀:“可是我不想和布枫联手,我想要玛梅芳,还有玄都派的两个人。”
“就知道。”申祖庚叹了口气,端起一杯酒,“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没有最终拿定主意。”
在何荷射箭表演之后,虽然还是时不时会有人拿她调侃,但是何荷已经不觉得那是讽刺了。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被列入了胜利者的小圈子。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几乎与所有的选手甚至包括那些药丸瘾君子都有过接触,那些瘾君子与周子斐一起,把何荷画成了田野里黄色的小花朵。
甚至连任凤生也花了半个时辰教何荷使用鱼叉,作为交换,何荷也用了半个时辰教他箭术。
而随着她对这些人的了解越深入,情况就越糟糕,因为,总的说来,何荷不讨厌他们,甚至有些人还是她挺喜欢的,而且多数人自身情况很糟,甚至激发了何荷要会保护他们的本能。
但是,要想救周子斐,他们将都不得不毙命。
最后一天训练,还是要进行个人测试,每个人允许有一刻钟的时间在比赛主管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技能。
何荷不清楚大家究竟会展示什么。
吃午饭时,大家都不停地拿这个事情开玩笑。
能做什么呢?唱歌、跳舞、讲笑话?玛梅芳甚至说干脆小睡一觉。
何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申祖庚说要尽量让他们吃一惊,可是她真的没什么好想法。
还是射箭吗?她琢磨着。
何荷是最后一个上场的,选手们一个接一个上去了,就餐间里也越来越安静。
在人多的时候,大家很可以表现出一贯的玩世不恭或者无所畏惧,但是当人们一个个在门口消失的时候,何荷能想到的一切就是,他们只有几天时间就要魂归西天了。
最后只剩下了周子斐与何荷了。他越过桌子伸出手握住她:“想好了要展示什么了吗?”
何荷摇了摇头:“今年我不能再拿他们当练习靶了,那里有元气场防暴区。兴许做个鱼钩什么的吧,你呢?”
“没想好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一直希望能给他们做些糕点什么的。”他笑了笑说。
“再弄个迷彩防身术?”何荷建议。
“要是那些药丸瘾君子还给我留有施展的余地的话倒是可以一试,”他狡黠地说,“从训练一开始,你也看到了,我就一直被黏在那个训练站里。”
何荷与周子斐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她突然把她俩的心思说了出来:“咱们怎么杀死这些人呢,周子斐?”
“我不知道。”他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他们交叉在一起的手上。
“我不想和他们联合。申祖庚干吗要咱们和他们认识啊?这次情况就比上次复杂多了。当然,云香是个例外。当时就算是有可能,我猜我永远都不可能杀死她,她实在是和我妹妹何丽太像了。”何荷说。
周子斐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眉头紧皱,“嗯,她死得太惨了。”
“每个人都死得很惨。”何荷说,脑子里浮现出了光银花和加达死亡时候的情形。
有人叫到周子斐的名字,他去了,整个就餐间里就只剩下了何荷一个人。
一刻钟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也过去了,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有人来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