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阳光晒着她的皮肤,觉得惬意不已。
这个时候陆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兴致。“何荷,你干吗这么在乎你的化妆匠呢?”
何荷睁开眼睛,想看清他是否在开玩笑,可是他眉头紧蹙,眼睛盯着手上正宰杀的兔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问?”何荷说。
“嗯,我猜,是不是因为去年一年她们都忙着在你参赛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陆青试着问道。
“原因要比这复杂得多。我了解她们,她们既不残酷,也不邪恶,甚至可以说有点傻傻的……可爱。伤害她们就像伤害天真无邪的孩子。她们看不到……我是说,她们不知道……”何荷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她们不知道什么,何荷?不知道那些‘血祭’是真正天真无邪的孩子却要被迫搏杀到死?不知道你去比赛场是为了给某些人取乐?难道这在九宫城是个惊天的秘密吗?”陆青的语气尖锐起来。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她们一出生这个规则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何荷说。
“你是在为她们辩护吗?”说着,陆青一使劲把兔子皮扒了下来。
这句话刺伤了何荷,不过她又好像觉得自己确实在为她们辩护,可能在陆青和其他人眼里,她对那些化妆匠那么关心确实令人感到奇怪。她们是九宫城的人,她本来是应该痛恨她们,很高兴看到她们受到惩罚的,不是吗?
可是,在何荷眼里,她们笨笨的,很单纯,她们属于边梓文,而边梓文是站在何荷这一边的。
她试图找到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
“我是在为只是拿了一小块馒头就被罚的人辩护,因为这一下子让我想起你为了野鸡而挨打的事!”
“我并不想跟你争。可是我觉得她们因为坏了规矩而受罚并不是说科茹要警告你什么,弄不好她还觉得这是在帮你的忙呢。”陆青把兔子塞进袋子里,站了起来,说,“要想不误了时间,我看咱们现在就该走了。”
他伸出手想拉何荷起来,可是她没理他,而是自己吃力地站了起来,“嗯,走吧。”
一路上二者都没再说什么。
等他们走进大门里时,何荷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宿命对决赛时,麻廷慧和虞积因为我要重返赛场就一直哭个不停,妆都没给我化成,宁海珠跟我道别时也难过极了。”
“嗯,对于这一点,我会牢记在心的。”陆青说。
“是的,你一定要。”何荷说。
他们把猎物交给了在厨房干活的雷大婶。虽然她觉得苍狼堡的厨子们缺乏想象力,对于一个会烹调美味的野味喜欢做饭菜的人来说,在这里干活多少有点施展不开,但是她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打猎挺累的,又没睡够觉,何荷直接回到住处,却发现那里已经搬空了,这才想起来,为了黑白猫,她们已经搬家了。
她只好又重新走去顶层的房间,发现这里和她先前住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是这里有一扇两尺宽八寸高的窗户位于墙壁的中央,窗户上装着沉重的铁栅栏,此时是开着的,那只猫已经不知去向。
何荷平躺在床上,一缕午后的斜阳照在她脸上,她慢慢合上了眼睛。
等妹妹把她喊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妹妹告诉她从中午开始就说要召开会议,除了当值的人,其他人都要求参加。
何荷一家子按照指示来到了可以轻松容纳数千人的会议大厅,妹妹悄悄地把受到秘药和秘密武器伤害过的人指给她看——一些人的身上有疤痕,还有一些孩子身体有微微的畸形。
“这里的人肯定遭过不少的罪。”妹妹说。
在经历了今天早上化妆匠们被虐待的事情之后,何荷不再为苍狼堡的人感到惋惜。
“这种事哪里都有。”她只是这么告诉妹妹。
这个时候她看到母亲带着一群身穿病号服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看起来病得不算重,至少还能走动。而任凤生也夹在他们中间。
他看上去精神恍惚,但身体倒是挺健壮,手里拿着一截不到一尺长的细细的短绳,四处张望着,手里却快速地不停地打着结,之后又把结拆开。
何荷走过去说:“喂,任凤生。”
他好像没注意,还是四顾张望。
何荷用胳膊肘推他,“喂,任凤生!你怎么样了?”
“何荷!”他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边叫着何荷的名字一边抓住了她的手,显得高兴不已,“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聚到这里来?”
“我答应了科堡主做她的轩辕暗鹦鹉,但要她保证如果反抗者胜利了就要豁免所有的‘血祭’。这事要公开宣布,要公众作为见证人。”
“哦,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安玥呢,我真怕她无意中说出什么而被当作叛徒。”任凤生眉开眼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