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你说,咱们是现在空着肚子去还是?”
“不啊,”何荷说,“当然要吃饱了再去才会更有劲。”
“得咧,算我一个。”周子斐说。
何荷把剩下的米饭和炖肉递给他,他很吃惊,“都吃了吗?”
“对啊,咱们今天去外面把它挣回来就是。”何荷说。
于是他们大口吃起来,何荷觉得,就算是凉的,这也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最后,她还用舌头把碗里最后的一点肉汁都舔干净。“呵呵,要是艾琳在这里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会气得跳脚。”
周子斐心领神会:“嘿,艾琳,看这个!”说着把筷子扔到身后也学着何荷那样把盘子舔干净,同时发出很大的心满意足的声音,然后他朝着天空挥了挥手,叫道,“我很想念你,艾琳,你还好吗?”
何荷赶紧跑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可是她自己也免不了笑了起来。“别叫了,弄不好加达就在洞外面呢!”
周子斐抓住她的手,拉到一边,“我怕什么?现在有娘子保护着我呢。”然后又一下子把何荷拉到他跟前。
“别闹了,谁是你娘子!”何荷急红了脸,想从他手中挣开,可是他还是抢先吻了她。
他们收拾好行囊走到洞外,立刻严肃起来。过去的几天,加达在追踪臧苍,他们俩躲在大雨的洞中,紧张的情绪得到暂时的放松,就好像度过了一个安稳而惬意的假期。
现在,虽然阳光明媚,天气暖和,可是他们俩又都觉得是回到了天命之战中。
何荷把刀子递给周子斐,他把刀子别在腰里。无论他原来曾经有过什么武器,现在早已经不知去向。
何荷最后的七支箭(原来总共是十二支,在爆炸中用掉三支,宴会时用掉了两支)在松松垮垮的箭袋中哐啷哐啷作响。
何荷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再失去自己的箭了。
“他肯定正在找咱们。”周子斐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加达不是那种等着猎物上门的人。”
“如果他受伤了……”何荷犹豫着说。
“那对他来讲也会无所谓,”周子斐打断她的话,“那家伙,只要他能挪动,就肯定会在找咱们。”
下了几天雨,两岸的水已经涨高了不少。他们停下来把水壶里灌满水,何荷检查了一下几天前下的套,发现什么都没有,何荷倒也没有很失落,因为她清楚,在这样子的天气里,加上这一带本来就没有很多动物的踪迹,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咱们要打到猎物的话,那就最好还是回到我原来打猎的那块地方。”何荷说。
“行,我听你的指挥,你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周子斐很爽快地回答。
“小心观察周围,”何荷笑了笑说,“尽量走在石头上,没必要给他留下足迹。另外,你还要为咱俩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你知道,我的左耳已经彻底聋了。”
“得令!”
何荷走在水里,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是她不肯定周子斐的伤腿是否能经得住溪流的冲力,尽管药物已经起到了作用,可是他还是很虚弱。
她头上的刀伤还挺疼,虽然已经过了三天不流血了,不过她头上还打着绷带,以防外部冲力再次把伤口扯开。
沿着溪流向上游走的时候,她们经过了周子斐曾经伪装自己的地方。还好,在大雨和激流的冲刷下,一切痕迹都已经荡然无存。这就意味着,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们还是可以返回石洞。
越往前走,石块变得越小,开始是大石块,然后是小石块,最后变为了鹅卵石。
何荷松了口气,她们又回到铺满柔软松针的平缓的森林地带了。
但这个时候,何荷第一次意识到她们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周子斐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在乱石满布的地方行走肯定会产生噪音,即便是在铺满松针的柔软的地面行走,周子斐的脚步声也很大。
何荷越是想着这个声音大的问题,就越发觉得周子斐的脚步声很大,简直好像是在跺脚一样,于是她扭过头看着周子斐。
“怎么啦?”周子斐停下来,不解地问她。
“你的脚步得放轻一点才行,”何荷说,“你是忘记了加达了吧?还有,就算没有加达,你这声音也会把方圆十里的兔子都给吓跑了哦。”
“哈?真的吗?”周子斐茫然不知所措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哦。”
“嗯,注意点就是。”何荷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她们又往前走,他的脚步声稍微小了一点,可是即便何荷只有一只好耳朵,他的声音放在平时也足以让她跳起来。
“你可不可以把靴子脱掉?”何荷建议道。
“在这里?”他以怀疑的口气问道,仿佛听到何荷要他光着脚在刀尖上走似的。
何荷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提醒自己他还很不适应森林,毕竟,他以前是在整洁的糕点房做糕点的,而且,当树叶掉光的时候,即使不追赶猎物,要想走在满是树叶的路面上保持很小的声音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陆青的脚步,他的脚步是那么轻快,声音是那么小。她敢肯定,陆青看到这个情况一定在家里笑得不行吧。
“是的,”何荷耐心地说,“我也脱掉,这样咱俩的声音都会轻得多。”这么说能让周子斐觉得不只是他那么笨重而何荷发出的声音也挺大似的。
随后,她们俩都脱掉靴子和袜子。声音是小些了,但是何荷又发现周子斐正在用力踩折每一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