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都比自己最近这些日子要干净。
离开石洞有种大结局即将出现的感觉,无论是死是活,无论结果如何,何荷都觉得自己在比赛场不会再住第二个晚上了。
同时,她也觉得今天她能躲过一劫。
她拍了拍石头,跟它道别,然后朝溪边走去,想去冲洗一下。她的皮肤渴望着凉水的冲刷,她想着自己可以洗洗头,然后把湿头发梳成辫子,甚至还能把衣服洗洗。
可是当她们走到小溪边时,却发现小溪已经干涸,没有一点水了。
何荷用手摸了摸,“连一点潮气都没有了,看来他们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就把水给弄走了。”何荷无奈地撇着嘴说。
以前缺水时那种嘴唇干燥、浑身疼痛、头晕脑胀的那种恐惧再次向她袭来。
虽然她们的水壶还挺满,身体也暂时不缺水,可是两个人要喝水,太阳又那么毒辣,她们俩坚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湖,”周子斐说,“他们想让我们去那里。”
“也许池塘里还有水。”何荷说,内心希望能找到水。
“那咱们去看看?”周子斐说。
何荷知道周子斐在故作乐观,而她自己也是在自我催眠,因为她知道,返回她泡腿的池塘后准会看到一个落满灰尘、满是小孔的大坑。
但是她们还是朝那里走,抱着一丢丢的希望。
“你说得对,他们是在把咱们朝湖边赶。”何荷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大赛主管们正在毫不掩饰地竭尽全力企图制造一起血腥拼死搏杀。
“你想直接去,还是等水喝光了以后再去?”她回头问跟在身后拖着一条腿慢速前行的周子斐。
“现在就去吧,咱们现在吃饱了也睡足了,早死早托生,尽快把这一切结束吧。”周子斐一改往常“什么都好说”的风格,坚决地说。
何荷点了点头,感觉好像又回到天命之战的第一天,她在同一个位置,而现在,其他选手都已经死了,她要最后去结果加达。
现在看来,其他选手似乎都只是加达杀人过程中的小小障碍,在清除他们之后,真正的比赛才刚刚开始,那是加达与何荷之间的搏杀比赛。
当然,还有她身边的男孩,何荷感觉到他用坚实的臂膀搂住了她。
“二对一,小意思。”周子斐表面上云淡风轻地说。
“是的,下次咱们吃饭,就在九宫城了。”何荷对他报以一笑。
“那是自然。”他用手指刮了刮何荷的鼻尖,何荷缩了缩头,眨了眨眼。
何荷与周子斐互相拥抱着,站在那里,沐浴在阳光中,感觉到彼此的力量。
树叶在一旁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后,她们放开手,朝着湖边走去。
何荷已经不在乎周子斐沉重的脚步声惊走了飞鸟,她们要去与加达进行一场厮杀,无论是在此地还是在荒原,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如果大赛主管们要他们在空地,那也行。
当她们走到被能手们困住的那棵树下时,何荷停下了脚步。那个蜂巢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成了空壳,何荷用脚尖踢了一下蜂巢,它立刻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何荷忍不住看了看云香爬过的那棵树,当时,就是在这棵树上,云香想出这个办法救了她一命。
灵追蜂,光银花的尸体,可怕的幻觉……
“咱们走吧。”静默了片刻之后,何荷说,希望赶快从这个黑暗笼罩的地方逃脱。
周子斐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们早上出发得比较晚,因此,到湖边时,已经接近黄昏。
没有加达的影子,除了栖霞真境岛在夕阳下熠熠发光之外,其他一点动静也没有。
为了防止加达突袭,何荷她们绕着栖霞真境岛走了一圈,确定还是没人。
之后,似乎仍在遵照申祖庚的指令,她与周子斐又到湖边去把水壶灌满。
太阳渐渐落下,何荷皱起眉头,说:“我不想天黑后与他对决,因为我们只有一副日辉镜。”
周子斐小心地把水消毒好,“也许他等的就是天黑,你想怎么样?回石洞?”
“要不就回去,要不就找棵树,咱们再等他大约半个时辰,然后咱们就藏起来。”何荷回答。
何荷坐在湖边,完全没有隐蔽,因为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隐蔽的必要了。
在空地旁的林子里,何荷看到轩辕暗鹦鹉在飞,欢快地彼此对唱着,像是在打情骂俏又像是在嬉闹闲聊。
何荷张嘴唱出云香教给她的曲调,它们停了下来,先是对她的声音感到好奇,继而安静地听着,何荷就又唱了几声,然后一只鸟学着她的调子唱了出来,又一只鸟唱了出来,没多久,林子里便充满了欢快的鸟鸣。
“你就像你父亲。”周子斐说。
何荷用手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金鸟。“那是云香的歌。它们先前就会唱,我刚刚这么一唱,它们肯定又想起来了。”何荷说。
轩辕暗鹦鹉唱出的美丽音调传得越来越远,何荷沉浸在这小调里,觉得很动听,特别是当鸟鸣声交叠的时候形成的美妙的和声,更是特别和谐动听。
感谢云香,是她用这美妙的声音把玉虚峰辛勤的果园人们送入梦乡,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还会有人把它当成收工曲吗?何荷心里想着。
有好长一会儿,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陶醉在那优美的旋律中。可是突然有什么声音打断了那乐声,是跑步声,沿着弯曲路线跑步的声音,不和谐的声音掺杂到美妙的旋律中,最后,轩辕暗鹦鹉的声音变成了尖厉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