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回目光:“要去修车厂提车。”
“修车厂?是华洞街那个吗,”梁河眼前一亮,“我今天刚好开了车,宋莺姐,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宋莺礼貌婉拒,理由合理,至少不会令梁河尴尬。
“你们不是还要去吃日料吗?就不麻烦你了。”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舒琴看看两人,眼神在梁河身上停留许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阳光小奶狗好是好,就是在追人这方面还是太嫩了点。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舒琴主动开口:“那咱们先一起下楼呗?反正都要离开公司。”
这回宋莺没再拒绝。
到了公司楼下,三人两组分道扬镳。
梁河和舒琴等部门其他人一起去日料店,宋莺则先去找陆观阳拿手包。
黑色轿车就停在早晨相同的位置,宋莺一眼锁定,目光忍不住往上瞟。
——陆观阳没在车里等她。
他立在车门边,单手插在兜里,日光穿过茂密青翠的梧桐树叶,细碎洒落在他额发上。
漆黑深邃的瞳仁在阳光的映照下变浅了些,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待宋莺走近,陆观阳不着痕迹地收回远远打量梁河的视线,目光淡淡笼在宋莺脸上。
温和的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男朋友?”
“嗯?”宋莺始料未及,“什么男朋友?”
陆观阳下巴轻抬:“那位。”
宋莺顺着他意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是刚和大部队汇合的舒琴和梁河。
想了想,猜测陆观阳指的应该是梁河:“当然不是,同事而已。”
“噢,这样啊。”陆观阳狭长的眼眸轻敛,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宋莺的表情变化。
片刻,宋莺听见他用气声笑了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宋莺总觉得哪里有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又回头扫了眼梁河,终于反应过来。
上午在公司楼下碰到梁河的时候,梁河也问了她相同的问题。
可不管是陆观阳还是梁河,他们到底有哪一点像是她的男朋友了,至于让对方这么误会?
宋莺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去纠结。
她直入主题:“我的包呢?”
“还在副驾驶。”话落,陆观阳径直走过来。
清冽疏淡的冷香在两人越发近的距离里逐渐清晰,像白雪春水煮出来的一壶山茶,又似被除去纤尘的雨后森林。
高大的阴影将宋莺笼罩,她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要和陆观阳保持距离。
最后还是陆观阳在仅剩半个身位的时候主动停下:“宋莺。”
“嗯?”宋莺下意识应,“怎么了?”
陆观阳垂眸瞧着她,忽而笑了,委婉说道:“我不太方便开副驾驶的门。”
宋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正好挡在了副驾驶的车门边上,忙退后几步,故作镇定地说:“...抱歉。”
“没关系。”陆观阳从储物格里取出手包,转身递给她。
宋莺正要伸手去接时,动作倏地一顿,视线缓慢往下移。
与曜黑色手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观阳戴在左手上的银戒。
样式简约低调,却刺得人眼睛生疼。
前几次遇到陆观阳的时候,要么从她的角度看不到陆观阳的左手,要么陆观阳就习惯性地将手插进了兜里。
这还是宋莺第一次注意到这枚戒指。
陆观阳肤色白,手背上隐隐有青色血管凸起,银戒指就这样戴在他骨节分明的左手中指上。
款式简洁,大小契合,乍一看并不起眼,戴在陆观阳这双可以用“漂亮”二字形容的手上却格外引人注目。
宋莺一时说不清楚在看到戒指后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眼睛和鼻尖也莫名开始发酸发涩发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对于宋莺来说是久违的、近乎陌生的。
自从和陆观阳分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
而现在,死水死而复生,再度掀起惊天骇浪。
就像有小人在用粗粝的针硬生生戳穿她的心脏,狠狠,一下又一下,钝痛感席卷全身。
可恶的小人在她的心尖上刻字——陆观阳有未婚妻了。
可她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性了,不是吗?
七年,对于一些速度快的夫妻来说,孩子怕是都要上小学了。
而现在,陆观阳仅仅是跟人订了婚而已。
他有了新的想要认真在一起的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谁该为了谁驻足在原地。
宋莺忍下眼眶酸涩,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失态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
她接过手包,想要迅速和陆观阳道别离开,却听见陆观阳用温润磁沉的嗓音说:“对了宋莺。”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想要请教你一下。”
宋莺被迫停下来,冷硬地问。
“什么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足够沉静,尤其是在和陆观阳有关的事情上。
然而她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一丝微妙的变形。
陆观阳垂眸,安安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就在宋莺耐心近乎全无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手掌,将那枚银戒大大方方地递给她看。
“我不太懂这种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