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真火
凤九本是个觉少的，只是大婚后有些嗜睡，自觉必是婚宴上劳累着了，躺的久些也就迷迷糊糊做了几个小梦，梦中又念着袖中功德簿一事，竟还见得近些日子未曾梦着的妖娆美人，待醒时灵台仍是混沌一片。
悠悠早备了晚宴的衣裳，极正式的女君袍服，白色拖尾处点了翠鸟翎羽，据说是上古女神少绾所创。
东华因梵境使者求见，凤九未醒时便去了书房。
凤九屏退悠悠，从袖中抽出那功德簿，放进燃着白檀香的瑞兽炉鼎中，只见那几簇小火苗舔舐着鹅黄绢布，那册子却无任何改变。凤九知道就算是真火，要尽烧了这绢布也得半刻钟，于是耳朵细细听了门外无声，便于指尖燃了真火，刚将火挪到鼎中不久，却听见悠悠在院子里道：“禀帝君，帝后已醒了。”
凤九一阵慌乱，忙幻了法术将那册子取出，复将那糊了封面的册子袖起来。
东华进门时，凤九在衣架前假装研究袍服上点翠的工艺，东华却见她眼底一丝慌忙，又看了看鼎中尚烧着的真火。
东华未动声色：“这衣服可喜欢？”
凤九点点头，笑道：“喜欢，听悠悠说，这点翠还是女神少绾所创，工艺繁复，那翠鸟天地间又少，是极珍贵了。”
东华将袍服取下，要亲与凤九换上。
凤九尚记得袖中功德簿，道：“哪敢劳烦帝君，我自己换便好。”
东华见凤九遮遮掩掩，只得与她道破：“夫人袖中可是藏了什么好吃的？”
凤九一愣，忙笑着掩饰：“没有.......”
东华一只手臂上搭了点翠袍子，另一手解了凤九领口的丝扣：“既没什么，为夫可要帮夫人换衣裳了。”
凤九双手摁着东华的手，却扭不过他，领口的丝扣就这么生生被扯开。
东华的手移到第二枚扣子：“夫人藏的这么紧，为夫可要亲自查一查。”
凤九自知敌不过，只得松了双手，于袖间摸出那功德簿，口中喊着：“我拿出来了拿出来了。”
东华看时，封面虽糊了，内页倒还完好，翻了翻，微微一笑，又看一眼瑞兽鼎中真火，便顺手将功德簿扔了进去。
东华仍去解凤九的扣子，边挑眉：“我还道是哪个胆大的神君与你私信。”
凤九微怔，竟未觉东华还在帮她脱衣裳：“帝君，这功德簿...”
东华手中动作未停：“如何？”
凤九：“这功德簿早就该焚毁的...”
东华抬眼看了看鼎中火苗：“嗯，再过一会，便该焚净了。”指尖从丝扣上挪开，往鼎中一挥，本是淡蓝色的真火瞬间红彤彤的燃烧起来。
凤九：“那司命失职之罪？”
东华心情不错，替凤九拢了外衫，道：“无妨。”
凤九这才放下心来，如今功德簿已毁，帝君又未曾迁怒于司命，那小溪偷功德簿一事便也可瞒下，只是这小溪日后如何，还得从长计议。
凤九这才细看东华与她换外衫，小手轻扯着东华的袍袖：“东华你可真是个好神仙。”
东华与她一点一点整理好裙裾，理了理她鬓边的发，道：“好看。”回头看鼎内功德簿已燃尽，又道：“晚宴上的果蔬没什么可吃的，我熬了粥，等你回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