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极为厌烦,因云安郡主借与公主交好,带着夏槿言倒戈太子,他对夏槿言不自觉就没什么好语气。
夏槿言将这陆府管家儿子的情况一一说来,沈廷尉听完,沉吟道:“仵作的记录里,陆尚书喋血的症状,从鼻端开始,似乎是血管爆裂出血,而口中的血是从五脏而来,应该是因所用餐食酒水所致。”
但现场的餐食酒水又没有什么问题,聚龙阁好像是被冤屈的,为此,宁王称病避嫌,几日都没有进宫。
“既然如此,不如夏将军带人去查探查探,这个管家之子在王都期间,跟什么人接触过,又去过什么地方,兴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沈廷尉想了想,补充道:“先从赌坊查起。”
夏槿言与他想到一处去了,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沈廷尉语气好些:“那有劳夏将军带人查西城,我带大理寺丞去东城。”
夏槿言却一直与他同行,直到在兴化坊坊门处才停下,与他拱手作别。
“将军要从兴化坊查起?”这里都是些皇亲国戚,恐怕没有赌坊吧。
“我回府换身便服......”夏槿言解释道。
沈廷尉点头:“如此。”
身后的鸦羽卫虽然一脸肃穆,但眼神已经轻微地起了变化——将军回家换便服不假,但更想回家陪郡主用午膳。
沈廷尉走后,夏槿言吩咐:“你们也都去吧,吃过中饭换了便服再来。”
将军府饭厅内,苏宛轩果然在等他,夏槿言面上挂着一抹轻柔的笑意,一边吩咐夏集去给他准备衣服,一边洗净脸和手,在苏宛轩身边坐了下来。
苏宛轩见他额角水迹有些未擦干,取出手帕递给他,问道:“如何?”
“先查赌坊。沈廷尉去了东城,我一会带人在西城走访。”
夏槿言有些意外地接过她的手帕,鸦羽卫这几日忙着抓涉事人员,还增加了南城轮值,他也几日没有怎么休息,眼底有些青灰,看上去有点没精神。
苏宛轩见他托着手帕不动,不禁好笑道:“怎么呆了?”
说着拿过帕子,抬手按印在他鬓角额头,替他擦干水迹。
夏槿言又惊又喜,人都精神了,又有些发羞,讷讷道:“多谢郡主。”
“先用饭吧。”苏宛轩收回手帕,吩咐玖樱传膳。
午饭后,夏槿言带了一队便服的鸦羽卫开始走访西边的赌坊。
但他有个直觉,丰邑坊丰平桥下的鬼市有着极大的嫌疑。白日里这些人不出来,因此他打算去现个身,等晚上再蹲守着。
一队人行至西市坊口,夏槿言往人群中一扫,却见到一个旧相识。
此时正值西市午后开市,人来人往,大街上十分拥堵。那人身材魁梧,一身短打,正推搡开身前的行人,正是裕兴斋的吕绍。
夏槿言抬手,指了指吕绍,身后有两名鸦羽卫下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还真是巧了,吕绍离去的方向,正是丰邑坊。
只见他进入坊街后,七绕八绕,最后消失在小巷里。
这附近有几家棺材铺丧葬铺,夏槿言一看那几家商号名字,便知道是裕兴斋这种古玩当铺店的老把戏了,他们为了私运金器古玩,往往将其装在棺材中,或者是将瓜果挖空,填入宝器,再用泥封,借此躲过城防搜查,
为免打草惊蛇,几人退了出来,夏槿言点了四个人,让他们在丰邑坊四周埋伏下来,他则继续去往其它几坊调查。
这些赌坊白天也一样热闹火热,只是夏槿言作为南衙卫大将军,恐怕问不出什么来,因此他特意让兵士前去打听消息。
问了几家,兵士便回来了,道是一个月多前,的确有一个跛子流连赌坊,但偏偏赌运不佳,还跟旁人起了争执,被揍了一顿,后来有天走了狗屎运,赚了不少钱,被赌坊的王掌柜请去喝茶了。
万金台,王掌柜。
裕兴斋,吕掌柜。
聚龙阁,李掌柜。
赌坊,柜坊,古玩店......
宁王,称病,苦肉计......
夏槿言眼明心亮,只要洗脱了聚龙阁的嫌疑,宁王便与陆尚书之死毫无关系,会昌帝只会怪罪太子监理和萧允竞组织不利,以及鸦羽卫城防漏洞,至于京兆尹,那本来就是根老油条,查不出案子也不痛不痒......
还有最近在坊间悄悄流传的,太子不德,招致天谴的流言......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