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驿站,朝廷大鱼大肉不会少了你们的。”
为了大鱼大肉,小厮们只得更卖力。
家主云祈辞去司天监监正一职后,就出宫住进他的竹斋,这间竹斋大有来头,曾经还住过闻名一时的大画家范审音。
竹斋幽幽,院门前一条长长的石子路,两侧栽有细竹,春日里入内还有些泛冷,想来夏日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暖轿停在斋前,庞妈妈耐心地呼喊:“青梧小姐,出来吧,我们到了。”
喊了半天,没人响应,她稍稍提高了声音:“青梧小姐,我们到了。”
还是没人响应,一时有些不妙,帘门一掀,空无一人,庞妈妈气的手抖。
小厮们瑟瑟发抖:“估计、估计是趁妈妈定做衣裳,溜出去了。”
双眼一瞪,险些呼吸不上来:“快、快!去找!去找!”
暖轿连碧落斋的门都没进,又原路返回找人。
而此时一间墨斋内,女子正在写信,周围人忍不住打量,见她愁眉紧锁,还有人上前询问:“姑娘,可是有字不会?”
在拒绝了第八个文人墨客后,这封信终于完成,将信封好,递给老板:“请按照上面的地址寄信。”
老板一细看,也对这笨蛋美人无奈了:“姑娘,寄信者的名字你总要写一个吧,不然这位青梧姑娘不知道信是谁送的啊。”
不过一个寄信人的名字,倒好像是殿试似得将人难住,半晌才听见人低语:“我不记得了……”
突然想起被云青梧所救时,身侧一块绣有“萝”字的手帕,淮阴云氏的人图方便,循着帕子就都叫她阿萝了。
美人一喜,立刻做好决定:“就写“萝”吧,青萝的萝。”
解决完一件大事她放下心,踏出墨斋时又见天色西斜,可把人吓一大跳,她正准备找人询问碧落斋的位置,就被人堵住。
庞妈妈发髻都跑散了,站在她面前大口喘气,一指暖轿,什么都不用说,她只得乖乖坐进去,她与她一同进来。
要挨训了……
“谁让你跑的,你来墨斋做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赶紧解释:“来写信的。”
“你给青梧小姐写信?她虽比不上你但也是个滑头,等你的信送到人早不在十里坡那个地方了。”
庞妈妈累的气喘吁吁:“你帮她将这一劫捱过,她不就不用在外面东躲西藏,可以回家了吗?”
“只要半个月,等陛下驳回你的八字,就可以了。”
“可是他长得青面獠牙,脾气也喜怒无常,而且与云氏不对付,我那么漂亮……”她嘟嘴,“好妈妈,可以装病不去吗……”
“不行!”
“哦——”垂头丧气。
“不过不用急,新帝自登基,就在天下广寻特殊八字的女子,那么多美人他愣是没看上一个……”
“长得那么丑还看不起人……”小声嘀咕。
“后宫虚设三年,此番要找云氏族女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庞妈妈认为自己所言非常在理,边说边点头:“到时候面见陛下你就走个过场,如果问你读没读过什么书,你就说没有,如果问你会不会刺绣,你就说不会,不要怕给咱淮阴云氏丢脸,咱就怕你选上!”
身旁女子的魂早在知道还要面见陛下时,就吓飞了,她拉着庞妈妈哀求:“不行的,不行的,我绝对是不行的……”
轿外在此时忽然一阵嘈杂,商铺里的人都往外挤,沿街的行人也不走了,小厮们一边把暖轿往边上抬,一边兴奋大喊:“庞妈妈,是玉辇!”
玉辇。
天子出行。
庞妈妈忙不迭地将人往外扯:“快、是陛下。”
“我知道是陛下,我干嘛要出去。”扒拉着窗户抗拒。
“天子出行,百姓跪拜,这是国礼。”庞妈妈使劲拉,“你不出去那些亲兵当街就可以将你当成是反贼砍掉。”
小厮们都来拉她,终于还是不敌被拉出去,她使劲往人群后躲着,众人跪,她也跪,生怕有一丝显眼。
“不许说话,不许抬头。”庞妈妈怕她乱了规矩,小声叮嘱着。
她小鸡啄米地点头,不用提醒,她也不想去看。
玉辇从远处驶来,龙衔宝盖,金鞭络绎,五明扇上的孔雀羽毛在天子身后交叉支着,街道安静,百姓们都在感受玉辇之上人的贵气。
如此安静让人不习惯,好奇心让她忘了刚才的话,悄悄抬起一只眼看去,一眼就收不回来。
王公贵胄,毓朗俊秀,身姿如山,眉目如水。
辇车在她面前驶离,似乎有什么在牵引,她看呆了眼,心砰砰跳动着,让人有一种错觉,她这一生就是为他而来的。
庞妈妈伸手在她眼前一挥:“你脸怎么红了?”
她笑的心欢,拍了拍热热的脸颊:“有吗?”
“庞妈妈你刚才在轿内与我说什么?”
她到这时想起刚才未听完的话了,庞妈妈没好气地再一次重复:
“我说你不用担心,陛下三年未选着满意的,估计就是为了搪塞那些催婚的大臣,你估计他是看不上眼的。”
“啊……这样啊……”她虽然有点泄气,但脸上的笑容未曾停止,“可是来都来了……”
庞妈妈见她前后反差如此大,弄不明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英俊的少年郎,她的心早已随着他的玉辇飞走。
“我改变主意了。”
她眼含春情:“如果他心中暂时还没有心仪的人,那我想做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