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着岑宁还想戏弄两句,好在另一个将人拦了下来,顺手接了岑宁的馒头,冲着她道,“行了行了,快走吧!”
牢狱之地岑宁一介女子也不敢久留,只能祈祷着他们真的会将东西交到对方手里。至于那姑娘,岑宁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见的,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姑娘无辜。
天边日头还未落下时,岑宁便准备好了饭菜直奔云府,想起当日在三娘酒肆时她与卫谕两人之间几乎已经是撕破了脸生了间隙。以至于她想不通卫谕为何还愿意花费一锭金子只为了吃几顿饭,原本把人这么得罪了,只需等着那人吃腻了自己做的饭菜,这辈子就能彻底摆脱卫谕了.......
只是事实在棘手,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对卫谕低头。当夜,能对卫谕那般硬气一回几乎算是她两世的心愿了,现在应当就是风水轮流转了,可是她当真是没其他的法子了,只能低头来求一求卫谕让她能见见那姑娘。
人到云府外头的时候,胡管事正好从后面上了马车绕到了前头来,见着人就在门口,忙着下了马车惶恐的接过食盒,小心问着,
“岑娘子今日怎么……送来了?”
胡管事不是看不出来岑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但这人毕竟是唯一给少爷做饭的厨娘,精贵的很不能随便得罪了。
“烦请管事的进去给卫公子通报一声,此事实在是棘手,希望公子能帮忙!”岑宁一开口便要求见卫谕,胡管事听见后步子瞬间顿住,皱了皱眉。
在胡管事看来,岑宁与卫谕之间除了他在中间往来送饭,两人之间便是毫无交集才对,可是如今人莫名的上了门,胡管事也忍不住会多想。更莫要说,卫谕本就是难以捉摸之人,若是贸然将岑宁带到了人面前,胡管事怕自己到时候也扛不住。
好半天,胡管事才磨蹭道,“岑娘子这事......不知是何事,不若先告知在下再转达于少爷?”
“多谢管事的,只是此事还需与少爷面谈,还望管事的能代为通传。”岑宁对着胡管事再行了一礼,惹得对方叹了口气,想来也是看出来了她今日是执意要见到卫谕。
略略一思索,胡管事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一边候着的小厮,很是谨慎道,“既然娘子这般说了,那我便去少爷处为娘子通传,只是少爷愿不愿意见娘子......就全凭少爷心意了。”
岑宁点头,她看着胡管事带着人进去,自己侧立于一旁静静等着。也是闲来无事,岑宁静静打量起了眼前这座恢弘大气的府邸,云府写于牌匾之上两字端端正正,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两旁围着白墙。门口除了两座石狮子侧边还有一棵槐树,枝干粗壮,投下了大片阴影,上边新叶接替着落叶,一派枝繁叶茂的景象。
一片枯叶打着圈圈从上头落下,岑宁便静静看着叶子落下,她突然想起上一世时,京城那日正巧下了极大的雪,入目之处尽是大雪覆盖,除了院子外头的枝丫上还能看得见点点红梅几乎再也没有别的色调了。
那时,她抱着暖炉在屋里头,面前的红木雕花案桌上正煮着茶,丝丝茶香于雪中梅香融于一起极为好闻,但是随着窗外的冷风一起也冻僵了她的鼻尖。
卫谕便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抖落了一身风雪之后,伸手毫不留情的将她的窗户合的一丝缝隙也不留下。岑宁本想拦下他,但是这人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岑宁便只是皱了皱鼻子,其他的话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这人叨叨起来简直不能让人再烦了。
老老实实的把手中的暖炉抱得越发紧了些,却觉得颈子里头钻进了一丝凉气,在冰冷的指尖真正贴合上了岑宁的后颈时,小姑娘被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头含满了泪水,赌气的嘟起水润的唇,满眼都含着控诉。
被控诉的人却是没有半分的自觉,大手从后颈钻了出来,但是却几部规矩的钻进了岑宁的暖手炉中,将岑宁好不容易焐热的双手瞬间裹得冰冷。
小姑娘十分不高兴,方才这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岑宁还是高兴地,但是被这么一凉,这会只觉得卫谕这厮烦的不行,嘴里头嘟囔着,“一边去,你怎的如此坏,明明我好不容易才焐热的手,还不如不来呢!”
边说着,小姑娘一边想将这烦人的大手弄出去,谁知这人大手一翻转,两只手瞬间十指相扣在了一起,这会岑宁再想松开也是没了法子。只好一脸不情不愿的给人暖手,偏偏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才不是吹着风都不嫌冷吗?怎么到我这处,便这般嫌弃了?”卫谕面上虽是漫不经心的说着,手头却不停的摩挲着小姑娘娇嫩的手,看着微红的鼻尖还忍不住捏了捏。
这般举动直接惹怒了人,岑宁有些生气的扑腾起来打他,卫谕也不躲任凭她软绵绵的拳头往身上招呼,直到整个人不小心扑了个满怀。
寒冬时节,岑宁怕冷的紧,便在身上多裹了好些层,这般一倒下,加上卫谕还在一边使坏按着,就更加起不来了。
挣扎累了,岑宁干脆直接趴在卫谕的怀里头了,她百无聊赖的望着外头一片寂寥,心头突然生出了个想法,“我想去江南看看……”
身后把玩着她青丝的人手中顿了顿,“怎么突然想起了要去江南玩?”
岑宁努力的翻了个身,如水的杏眸弯了弯,“虽说我是江南人氏,可对那处终究是陌生的,常听来我这的客人说江南姹紫嫣红,繁华热闹,便想亲眼去看看!到时候,寻个日子你与我一同可好?”
闻言,卫谕先将人捞了起身靠在自己怀里才缓缓道,“江南有什么好的,树上的叶子永远都落不干净,哪似京城能看遍四季……”
唇角勾起淡淡的一丝笑,岑宁如今再想起,只觉得自己那时太蠢……那人没应下只是这般敷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