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在长公主府住了将近一个月,中间秉承尽地主之谊的原则,在玄绯回族地那日,为玄绯送行。
玄绯看着明绮,双手交合,神色有些扭捏,沉默许久才趁四下无人,对明绮小声说:“阿姐的心腹传来消息,异族那边异动频频,将军要当心。”
这些消息明绮早就收到,却没想到玄绯会说,心中讶异,面上却不显,只是礼貌道谢。
没过多久,楼遥也动身启程,继续游历四海。
只有谢卿卿,一到闲暇时候便兴冲冲来找明绮,整个人活力十足,让枯燥的日子增添少许乐趣。
“姐姐是不知道审问柔妃时父皇的脸色,简直难看极了,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谢卿卿说到一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明绮端了杯水给她,顺着她的话道:“柔妃都说了什么?”
“说来柔妃也实在是胆大妄为,你猜她曾仰慕过谁!”谢卿卿兴致冲冲地问。
明绮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柔妃的容貌,柔妃家世平庸,容貌却实在是一等一的好,颇有风韵,放在整个后宫也是鹤立鸡群的地步。
真论起来,柔妃的眉眼和萧霁有几分相似,柔妃温婉柔美,不似萧霁清冷如皎月,若不细想,很容易忽略二人之间的相似。
想到这里,明绮也跟着失笑:“怎么,她喜欢的总不会是萧厉山吧。”
说完,却见谢卿卿眼含崇拜看着她,惊叹道:“姐姐好厉害,这也能猜到。”
明绮顿了下,颇有些意外:“怪不得她知道三皇子私制龙袍的陈年旧事,原来是和萧厉山有所勾连。”
“这还不是最让父皇生气的,”谢卿卿压低声音,“柔妃入宫之后,仍和萧厉山暧昧往来,听柔妃的语气,两人怕是还做过那档子事,父皇听完,当日就一病不起,罢免了早朝。”
明绮挑眉看她,见她眼中亮闪闪的,就差没把八卦两个字写进眼睛里,不由嗤了一声。
明绮伸手捏住谢卿卿的耳朵,不满道:“没事就多读书,别到处传宫中的丑闻,也不怕让皇帝知道。”
“姐姐,哎哎哎,轻点,这些事情我只和你说!”谢卿卿举手认错。
她打量着明绮神色,小声说:“我这不是看萧霁失踪后,你心绪一直不佳,才说这些哄你开心。”
明绮松开谢卿卿,眉梢扬起:“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这一个月来,你都不出去跑马了,整日只在家里呆着。”谢卿卿嘟嘴。
明绮双手环胸,不满道:“少关心我的私事,夫子教你的《治水论》你可背会了?”
谢卿卿眼神飘忽,含糊几句,见明绮不再追究,又心痒难耐,暗戳戳问:“姐姐真不在意萧霁吗?”
若是不在意……那她可就要给姐姐找几个柔情惬意的郎君来了!
“他的翅膀硬了,我还能砍去他的羽翼不成,”明绮漫不经心,见谢卿卿眼神乱飘,便知道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警告道,“打什么鬼主意呢,不许给我惹事。”
“哦,知道了。”谢卿卿悻悻。
屋里倏然掀起一阵带着凉寒的秋风,谢卿卿拢了拢身上的衣襟,转头看去,见青影大步走过来,她神色有些古怪,没说话。
“主子,是飞鸽传书,写与主子的。”青影双手呈上信纸。
明绮垂眸,伸手接过巴掌大的信纸。
信封上的字迹仿佛被雨水打湿,模糊不清。
打开信纸,里面的内容只有短短百字,却让明绮瞬间寒了脸色。
谢卿卿出于好奇,凑过头去看,等看完信上的内容,却惊得差点跳起来:“是萧厉山送来的!”
明绮捏紧信纸,几乎将宣纸的一角揉得稀烂粉碎。
最后她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萧厉山这个老狐狸。”
信是萧厉山亲笔所书,似乎是担心明绮认不出来,落款用的是萧厉山齐王时期的私印。
字迹洋洋洒洒,传递的不过是一个意思。
萧霁在他萧厉山的手上,想保萧霁性命万全,便换明绮孤身去边疆异族赴宴,晚一日不去,萧霁性命难保。
说是赴宴,隐含的意思和用明绮之命换萧霁之命,又有什么分别。
也不知道萧厉山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看得起萧霁。
明绮低着头看了信纸很久,深深阖上眸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转瞬将信纸捏了个稀烂。
谢卿卿在一旁抿唇不敢说话,暗自揣测着明绮的心意,虽说是萧霁背叛在先,但明绮前些阵子对萧霁的在意都有目共睹,她拿捏不准明绮的态度,生怕说错话刺激明绮。
恰在这时,管家一路小跑从院子里跑进来,风风火火道:“将军,出事了!”
“萧厉山勾结异族,在边境集结兵马不说,还和失踪许久的三皇子联手,说是要清君侧,皇帝听后倒床不起,急诏将军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