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嘴，笑容变得讪讪的。
掌心用力，棒棒糖塑封袋内的空气受到挤压，发出闷闷的“嘭”一声。
王启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班长，你拿资料怎么还以公谋私地去小卖部买糖，也不多买几个回来分一分。”
宋辞漫不经心地垂着眼：“想得美。”
他舌尖抵着草莓糖精味很重的糖，抽出一本物理题开始写。
王启宪知道宋辞很烦写题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说闲话打扰，这种时候，连许闻钦都不怎么找他搭话，于是自讨没趣地转回身。
然后就听见许闻钦意味深长地说：“第一是叶因枝。”
很好，他想卖的关子都被许闻钦给不要钱地卖出去了。
宋辞挑了下眉：“哦。”
牙关轻轻一磨，融化了一半的糖果在口腔碎开。
操。
看来还是没那么心甘情愿地把第一名给让出去。
用来装可怜来吸引注意。
反正下次他绝对不干这种傻逼事了。
-
年级大榜统一在周五的时候放出来，每次考完都换一换，三个年级排在一起，火红的贴满一片墙。
唐施课间路过大堂的时候，视线停留在高一区域多看了几眼。
在看到第一名不姓宋的时候，呆滞了一会儿。
段宜萱挥了挥手：“唐唐怎么了？要上课了，我们快走吧。”
她眼睛顺着看过去，有了发现，“哇塞，小宋弟弟可以啊，考这么好。”
唐施认真摇头：“考得不好。”
“这还不好？”段宜萱掰着指头，“年纪第五，七百多分，这以后不妥妥地去京华。”
唐施还是摇头，拉着段宜萱离开那块扎眼的红榜。
宋辞应该在第一名的。
从小到大，那才是属于他的位置。
“不过以后如果他去京华，唐唐你去吗？”段宜萱问。
唐施想也没想就答：“我不行。”
“呸呸呸，这话可不兴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难道以后你们受得了不在一块呆着？”
“……”
唐施想了一下。
她一直觉得上大学是件很不用考虑太多的事，一切以成绩为准，分数到哪儿就该去哪儿。
之前没想过或者说不敢想的是，按照这个标准，她以后和宋辞一南一北，见面的机会会很少。
而段宜萱的话无疑是直接把难题摆到她面前。
“你有为一个人拼过命吗？”段宜萱绕上唐施的脖子，凑近她耳边神秘道，“这事儿听我的，我相信你考得上京华。”
唐施扑哧一声笑出来，眼睛很亮：“以后高考前，刘一丰不请你做个动员演讲都亏了。”
-
厨房内。
宋辞皱眉关了火。
面前的平底锅内摊着一个色泽尽失的焦糊荷包蛋。
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错，明明每一步都是按手机里的教程来的。
他艰难地将锅铲干净，碟子里的失败品又增加了点分量。
如果想要不浪费粮食，他一个人真消受不了这么多。
事不过三，于是在第四次重新来的时候，宋辞终于决定放下身段去找场外求助。
他关了教程，转而点开微信。
视频被接通，许雅欣正往脸上擦早间的护肤品。
“臭小子，今天怎么大清早的就想起来问候问候你妈了。”
宋辞失笑：“你能别说的跟骂人似的么。”
许雅欣往镜头看了眼，惊讶：“你在厨房？”
“嗯。”
“去哪儿干什么，快出来，别把家给烧了。”
宋辞倚到流理台上，抻着腿，面不改色地问：“妈，这荷包蛋怎么煎？”
“你问我？”许雅欣捂嘴笑，“你小时候吃过我做的饭呀？”
“哦，我爸呢？”
宋辞算是知道他趋近于无的做饭技能遗传的是谁了。
只能寄希望于问宋正阳。
“不在，一大早见客户去了。”
“所以煮面你也不会是吧？”宋辞无奈。
“谁说你妈不会。”
“不是泡面。”
“……”许雅欣无法反驳，对着镜子抿唇细细地抹唇膏。
宋辞捏了下鼻梁，叹气说：“那挂了。”
“等会儿等会儿，”许雅欣赶忙拿起手机，“你平时不是都去唐唐家吃吗，怎么想学做饭了？想吃什么和你苏姨说一声，麻烦她给你做。”
“苏姨？”宋辞站直身子，像是被点醒了。
啧，最会做饭的不就在楼下，他还舍近求远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正九点。
宋辞匆匆出了厨房，走到窗台边往楼下看了眼。
唐施背着书包准时出现在楼下，又一个人偷摸地去图书馆了。
她蹦蹦跳跳，马尾扫过后颈，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眼神晦暗一瞬。
忍不住了。
他现在就想投降，结束冷战去找她。
“这么着急跑出来看什么呢？”他出神的模样落在许雅欣眼里，马上被看穿，“有心事啊？”
“没有。”宋辞收回视线。
所有破事等再过几天，马上就会没有了。
窗帘放下来，他半张脸隐在暗处，精神不济地说：“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