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思太野缺管教。
说说笑笑一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进校门。
冬季深青色的香樟排了一路，映衬出天色的纯粹灰蓝。
身后好像有道视线一直扫过来，唐施收起笑意，回头掠了一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都是清一色的黑白校服，难以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快要考试，她胡思乱想多了。
宋辞抬手在唐施面前晃了下：“看什么呢？”
“帅哥。”
“不想考京华了？”
唐施点头：“不耽误。”
话音落下，那双手直接盖住了她的眼睛。
掌心有一道道干净的纹路，指缝间严严实实，半点光都投不进来。
“那也别耽误人家帅哥。”
宋辞似乎低了低头，声音近到耳畔。
呼吸间洒出的气息温热。
“我一个还不够么。”
-
期末考按照十二月初的排名安排座次，得提前一天先把桌面清理干净。
这种时候，往往互相之间最容易拿错别人的东西。
所以唐施会把考试要看的错题和笔记先堆成一摞，把剩下不重要的搬到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再有塞不下的就教室里找个角落随便堆。
快五十平的教室，一到考试就嫌地方不够，找个堆书的角落都困难，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许多东西平时都藏在哪儿了。
唐施环顾一圈，正发愁时，听见段宜萱在前面招呼她。
“唐唐，你的书和我放一块儿吧，就放讲台边上。”
“好。”
教室里人来人往，唐施抱着堆书艰难地往前挤。
期间还要避免不碰到其他人，省得造成一地课本的混乱。
段宜萱的课本还放在桌上，看见唐施快过来了，准备也把书抱起来。
手指还没来得及碰到，却见人影一晃，孙少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欸，我收拾完了，帮你搬。”
段宜萱伸手，想把书抢回来：“一边去，你力气有我大吗？”
“你怎么能质疑一个男的不行。”
“怎么不行。”
这俩人面对面拌嘴，但是谁也不肯先松开拿书的手。
唐施站在一旁，看得茫然。
——打情骂俏要不要注意场合。
唉，宋辞在就好了，至少还能有个免费劳动力。
手好酸。
唐施舔了下唇：“那个——”
要说什么话还没斟酌出来。
就见一边的段宜萱不知轻重地笑着推了孙少杭一把，他往后退了两步，而后顺势撞上唐施。
本就在手里摇摇欲坠的那堆书劈里啪啦掉了一地，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手是不酸了，不过脾气上来了。
“孙！少！杭！”唐施看也不看，干脆地把最后一本书扔出去，拍了拍掌心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恶狠狠说，“限你一分钟内给我捡回来。”
孙少杭窘迫地摸了下后脑勺：“对不起啊。”
段宜萱一脚踹过去：“还不快去。”
“唐唐别生气，下次叫你弟揍他。”
唐施居高临下地看着孙少杭利索捡书，不搭话。
心想着段宜萱说的真对，要是宋辞在就好了。
毕竟有一部分责任在她，段宜萱怕唐施真生气，不停找话题：“对了唐唐，你元旦生日过得怎么样，叫你一起出来玩还不来，一个人多寂寞呀。”
“谁说我是一个人，”唐施右颊的梨涡陷下去，眼里终于带上点明亮的笑意，“而且我过得挺开心的。”
“唐施，你刚才扔出去的那本书——”孙少杭原想说什么，被段宜萱一瞪，立马住嘴。
他不声张地把捡起来的书摞好，递给唐施。
“都捡回来了？”
“……”孙少杭没答，他低头往下看了眼地面，突然夸张地“哇”了声。
“唐施，你之前问我借钱就是要买这双鞋啊？真有钱。”
他嗓门挺大，唐施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上那双粉白色的鞋崭新又干净。
早上苏雯睡迟，她没人叫，也睡迟了。
时间紧迫，穿什么鞋子还是宋辞给她挑的。
段宜萱的视线移过来，啧了声：“这双鞋不是他们家暑假出的限量款吗，挺贵的吧。”
唐施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什么，但她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一瞬间烧了起来。
“有人送的，”发出的声音也像蚊子一样细，“生日礼物。”
巧在今天宋辞穿的也是同一款，她送的那双白绿色球鞋。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被指出来，却有种明目张胆偷穿情侣鞋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