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的问题。
“就是这样,今天解散。越前龙马你留下来。”
部员们都预感到这是经理要和越前谈心了。他们都期待着这二人解决矛盾,此刻散场一个比一个快,迅速把空间留给两人。
经理用公权让部员留下,众目睽睽之下,越前没有反抗。终于等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王诺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喂,去哪里?”小朋友想将那只手甩开,但终究没有做到,只好不满地出声抗议。王诺拉着他穿过校园,走到一处背风的教学楼后。
暑假,校园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青草的香气飘荡着,让人清凉,也让人稍稍冷静一些。
“龙马,我以为我们和好了。”王诺猛地停住,深深吸一口气后转身与越前对视。
她紧紧抿着唇,在越前面前她大概从未露出过这么严肃的表情,语气也从未如此不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
“没什么。”他下意识就否认。
“还嘴硬!”她的语气激烈起来,“越前龙马,你到底把不把我当做朋友!有不满意的话就说出来,这样才可以解决啊!突然就摆冷脸拒绝交流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在越前龙马的认知里,王诺很少动怒。
很多时候他以为这个少年肯定会生气了,但向来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就掩盖了一切。
在越前龙马的认知中,王诺这是第一次生气。
他眼神非常严肃,让人一点都躲不开。他的呼吸粗重而激烈,似乎胸腔都要炸开,唇抿成了一条线,没什么血色。
也许是激动的情绪容易传染,越前龙马觉得胸口一直拥堵的那团气也猛然膨胀。隐忍至今、不被他知晓的心绪、单恋的难受和委屈,一起爆发开。
他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语言不受理智的约束自动冒出嘴边,甩下狠话:
“你烦不烦!”
——うるさい .
话一出口,越前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来。
所以越前龙马只能看着王诺的脸色一点点变了。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是不可置信地苍白如纸,就像被刀子扎进胸口后失血,连嘴唇都白了。
王诺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两口气之后终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下无懈可击的冰冷神情。
少女勉强扯了扯嘴角:“行,我明白了。”
“阿诺……”越前下意识叫她,流露出浓厚的慌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诺转身就走。
两世为人,从家族中一路摸爬滚打爬出来,王诺从来不会过分在意别人的抨击,或者说是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她很冷静。
是的,一开始的时候真的是自以为相当冷静,然后理所应当地去思考一些应该思考的问题。她想,现在去追不二一起回家,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似乎今晚由美子姐姐要做咖喱吃。网球部训练可以减量了。旋转的经营情况她已经很久没看了。西乡友作不知道准备的如何了……
但是渐渐的、渐渐的,思维开始不连贯开始脱节。再往后,不到一分钟,各种不和谐的声音就在脑中炸开。
朋友,比赛,川王祭,天台,越前龙马,葡萄芬达,混蛋,越前龙马,混蛋,混蛋,混蛋……
Damn it!
她发泄地脚踢向教学楼的墙角。反馈而来的剧痛让她一个哆嗦,龇牙咧嘴,眼泪都溢了出来。阴影将她全身罩住,她无措地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脚,倒吸凉气。
四肢都暂时失去了力气,只好一个人在角落里悄悄地躲着,同时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失态。阴凉从衣领钻进身体让她阿嚏一声猛打了个喷嚏。
半晌后王诺终于缓了过来,彻底冷静后完整复盘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一阵荒谬可笑,自嘲地摇摇头:她居然真的对越前龙马生气了。她的情绪管理向来完美,连周末西乡太太那样当面撒泼的辱骂她都能轻飘飘拿来自己立威,方才却彻底失控,而且被一句小屁孩的气话就打击得体无完肤,她都不好意思承认……
她不知道,此刻越前龙马陷入了极度的懊恼,想要追上来道歉。
然而慢悠悠,慢悠悠。一片云罩过,地面落上阴影。身上太阳的温暖陡然消失,越前急促的脚步渐渐停下,最后僵硬地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道歉……也没用的吧。
小朋友低着头,有些失魂落魄。
他发现,有话直说的处事方式不足以应付“喜欢好哥们儿”这个复杂命题,可他偏偏不会“迂回”或者“婉转试探”这些高级技能。
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