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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江池以为魏家后山没人,直到她跟着魏礼书进了一条隧道,听见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每次换班都这么晚!”

“反正这里机关密布,随时来得及,你先走就是。”

“哼,我先走,上面怪罪下来还不是一起受罚?”

“谁罚啊,得了得了,快走吧,改天请你喝酒。”

原来这山这么危险吗?

想起这一路的安静,柳江池不免看了一眼魏礼书。

“该不会荒山也……”

魏礼书知道她想问什么:“你该不会以为荒山到开山湖那段路真的没危险吧?”

柳江池摸了摸鼻子:“那倒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也有这么多而已。”

江家多财,魏家根基深厚,两家都在找人,一定不会放过荒山。

她原以为他们只是绕开了几个陷阱和一两拨人,现在才知道,连一座荒山上,都到处埋伏了机关。这一路无人,全赖魏礼书机关算尽。

是她低估了有钱人的实力。

魏礼书在前面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慢了,便道:“放心吧,这条密道只有我们两兄弟知道,很安全。”

“哦。”

专属通道嘛,少爷的特权,她懂。

两人一直走到一扇门前才停下。

门后就是魏乐书闭关的密室,魏礼书停在门前,摸索了片刻,门上便浮起了一块阵盘。

“哼。”魏礼书冷哼一声,“果然没动。”

柳江池看了看,那应该是个困阵,还没触发过,保存得很完好。

不用问,肯定是魏礼书放的。

两人走进密室,打算在这里休养一天,至少面上看不出异常再回魏家。

密室中间是一座白玉圆台,直径约莫两丈,周围瓜果灵植,丹药床榻一应俱全。

魏礼书进去就坐到了玉台中心,柳江池则直奔床榻。

这里温暖舒适,馨香宜人,床榻上铺着柔软的织云棉,安神保暖,价值千金。

只是在躺下那片刻稍微松懈了心神,属于魏礼书的浊气便趁机搅动了她的心绪。

魏礼书的浊气不如牛石的那样暴虐,却比之深刻坚韧百倍,一点点裂缝都足够它生生不息。

这一瞬间,她想起前世的孤苦无依,想起这个世界之大,她是唯一的异类。

不想不理,搞钱第一。

柳江池一面重新坚定自我,一面又忍不住怀疑。

她是被抛弃的人,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原世界也抛弃了她?

还有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容不下她,所以她才无药可医,成了心魔争相抢夺的容器?

该死的心魔,还真是难缠!

柳江池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里,狠狠地咬着被角。

她太冷了。

魏礼书入定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她背对着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只露出半个后脑勺,蓬乱的头发被火燎去了发尾,烧得有点卷曲。

……有点怪可怜的。

“药在床边第二个格子里。”

柳江池知道他说的是抹背的药,可这会儿哪有心思去拿啊。

反正来的路上魏礼书已经替她简单治疗过了,等等也没事。

于是她闷在被子里说道:“知道了。”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其中委屈的哭腔不要太浓。

于是她立刻掐尖了嗓子喊道:“别说话!”

魏礼书正打算说点什么,一听这话就没再管她了。

他觉得刚才的自己一定是有病。

柳江池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自己,才想起魏礼书刚才说了什么。

她起身去拿药,准备顺便给他道个谢,就看见他已经入定了。

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白色的玉台反衬得肌肤略带小麦色,看上去阳光而散漫,天真有活力。

一点都不像魏礼书。

哦,对哦,这是魏乐书的身体。

柳江池从药瓶里倒出一粒丹丸,躲进被子里,将它拍到背上。

丹药化做清凉的液体,自动灌进每一处被灼烧的伤口,就连多余的雾气都攀附到她的发尖。

药液去腐生肌,尽管药效很柔和,还是免不了割肉之痛。

浊气和伤口的双重折磨填满了静谧的光,不知不觉,她已经被冷汗浸透。

就在治疗即将结束,她稍微能喘口气的时候,玉台上的魏礼书皱起了眉头。

一股股浊气又悄无声息地钻进身体,柳江池感觉整个世界都刮起了寒风,风里全是冰渣子。

她努力睁开眼,室内依旧一片祥和。

魏礼书又出事了?

估计是因为他紧闭心神,她从这些浊气里探不到任何画面。

还是先叫醒他吧。

柳江池裹紧了被子,打着寒颤往他那边挪,无形地浊气摧折着她,每一步都像逆着暴风雪前行。到了玉台上的时候,她几乎只能趴着前进了。

“鹅鹅鹅鹅……斯——”柳江池好不容易到他身边蹲下,艰难地张开嘴,喊道:“喂,魏礼书。”

魏礼书眉头紧锁,双手捏得死死的,两边脸颊的肌肉也绷得很紧,没有半点反应。

“魏礼书?”

柳江池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二人接触的这一瞬间,魏礼书突然睁开了眼。

可是那双眼漆黑一片,连眼白都看不见,根本就是两个无底黑洞。

柳江池与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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