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进来就看到她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
如果说实话,她一定会问该给多少灵石。
光是想想就冒火。
于是魏礼书闭着眼睛转过身,非常嫌弃地说:“饭是魏诗情的,估计有毒,你不吃就扔了。”
又哪里惹到他了?
当她傻呢,有毒还专门拿出来加热?
“那我不客气啦。”
柳江池说话的时候手一点都没闲着,打开食盒就捧出了一海碗饭。
颗颗晶莹的米粒上铺着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是什么肉,瘦多肥少,蒸得十分软烂,酱色的肉汁由上而下浸润了半碗米饭,谁看谁迷糊。
她哐哧哐哧扒了满满一大口,肉香瞬间充盈味蕾。饭和肉嚼两口都化成一团,大口吞下去带来的满满的饱足感。
最绝的是,残留在口腔里的肉汁带着一股蔬果的清香。就像畅快淋漓的运动之后,有人替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浑身清爽。
“呜呜呜,魏礼书,要不要来一口!真的好好次。”
柳江池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吞下饭便抱着碗筷凑到洞口,蹲在魏礼书身边说道。
于她而言是人间美味的东西,在魏礼书看来不过是一口吃的。
他也不看柳江池,拿出几张符,专心地找合适的位置布放,边贴边说:“没兴趣,不吃。”
柳江池也不是真的要他吃,只是问一问,发现他好像没刚才那么生气了,才提起正事。
“诶,我碰到魏画意了。”
魏礼书动作一顿,这才瞟了她一眼。
“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柳江池又扒了一口饭,吧唧吧唧吃完才说:“她说我可以代替她吸收魏诗情的心魔,那样她就不用死了。”
“那她给你刻印了?”
“没有。”
“哼,刻了也没用,法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刻的。”
柳江池吞下最后一口饭,偷瞄着魏礼书,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这么说,她说的是真的?找到了别的替代品,她就自由了?”
魏礼书贴完最后一个符,慢悠悠走到她跟前,在她面前蹲下,一手将绿袍撩到身后,另一手撑着膝盖。
魏礼书背对着火堆,他用巨大的影子将柳江池笼罩,不带任何表情地与她对视。
“柳江池,还要我再说明白一点吗?你魂魄本就不稳,抽魂必死,何况是刻上法印?不管是魏诗情,还是魏乐书,你都做不到。”
果然,从第一句话起,他就猜到了她的目的吧。
重重压迫之下,柳江池心虚地微微低头,躲开了他一半的目光。
魏礼书伸手推起她的额头,强迫她直面他的脸,“不知你到底在做什么美梦,我劝你还是早点醒过来。”
柳江池握着他的手腕,拿下他的手,将脸凑得更近,煞有介事地问:
“那你呢?如果美梦能成真,你不想努力一把吗?”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兄弟。
“如果不用成为魏乐书的容器,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可能死在魏家,也可能逃离魏家,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种任何你喜欢的花,养你喜欢的鱼,做你想做的饭。”
“天大地大,你不用伪装成任何人,也不用为任何事妥协。魏礼书,不不想试试吗?”
她的脸很近,那种兴奋的,激动的,充满希望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她满是诱惑的口吻相得益彰。
像一个完美的陷阱。
魏礼书自觉心跳加快,手腕上被她握着的地方都有点烫。
她真的很适合当一个猎人。
受到主人失控的心绪影响,柴堆边的小木人猛地拨弄了一下炭火。
啪!
火星飞溅,火光突然大盛。
魏礼书背后是更加炙热的光,眼前是更浓黑的影子。
他处于边界,一时竟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做梦。
“柳江池,赌约你是不是输了?为了活下去,连这种幼稚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魏礼书说完,悄悄捏紧了拳头,仔细地盯着她满是伤痕的脸。
只要一点,一点点心虚。
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承认,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自私的欺瞒。
“哎呀,先别管这个。”柳江池放开他的手,又往前蹲行一步,凑得更近,“你就说吧,是不是心动了?”
狡黠灵动,自然澄澈,哪里有半点心虚。
怎么会没有呢?
不是为了她自己……难道,真是为了他?
魏礼书背心已经渗出了汗,内心一遍遍强调:绝对不可能。
“怎么样?心不心动?”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