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阶寂寂,月移影动,
月朗星疏,风过回廊。
几人跟从那位妇人穿梭在府邸之中,她恍若一个提线木偶,仿佛只有在提及女儿之时才眼底有点人间的光彩。
“云云小时候啊,最喜欢坐在这秋千上面让柳青推她玩。“
语闭,用苍白的指尖点了点不远处的秋千,那秋千旁还摆上几盆花,许是许久无人侍弄竟然显现出衰败的模样来,一阵无名风吹来,花瓣落下,秋千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夜里蔓延,好不可怕。
此时柳青并不在几人之中,许是派遣去安顿裴风了,江驿倒是对这个随口被提到的丫鬟感兴趣,看似随意开口问了几句。
“这柳青打小就陪在小姐身边,小姐失踪起她在干什么?”
那位妇人还沉浸在自我情绪之中,许久才答上一句,语气里面满不在意:
“她啊,打小陪在云云身边,感情深厚,自是每天以泪洗面,连她这个不信鬼神的,都主动提出去善兴寺为小姐上香,横竖只是一个丫鬟,拜完没多久云云就出事了……”
忽而触及伤心事,她堪堪落下泪来,眼底满是绝望的情绪。
她把几人领到老爷居所门外,特地拿出一张白帕拭泪,察觉到目光后,她淡淡地解释一句:
“老爷素来不喜我哭哭啼啼的,各位大人见笑了。”
说完她推开门,几人抬脚进去,一眼就看到主座上的男人,烛光摇曳,衬得他整个人颓败不堪,像是外面那些濒临衰败的花,毫无生意。
等走进些,众人才发现他脸上的胡茬十分明显,额间的白发掩饰不住,垂头盯着地面出神,并未注意到几人到来。
直到那位妇人上前凑近他耳边嘀咕几句,他才把目光投向几人的方向,那一刻他们才看到那原本失焦的眼神渐渐聚拢起来,像是沙漠中濒临死亡的动物忽而得到水源。
他声音里面是病态的哑,连忙摆两下手,示意几人走进些,而后才焦急地开口:
“几位可曾查到什么?”
江驿把在现场看到的血字,小姐房中发现的密道以及裴风家中信件中的等一五一十告知于他。
“令爱和裴风的偶遇,可能是一场精心的策划,早在这之前便他还打听过颜家财产,我们还怀疑您府里头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说完他特地凑近一些开口:“也就是说府里头啊,有奸细。”
男人脸上的愤怒掩饰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茶水洒到衣物上,晕开一大片水渍。
“这裴风,我一早就见他是个不怀好意的,谁知他竟如此大胆!还有府里头到底养了哪只白眼狼,来人,先把那个疯子带上来。”
江驿目光流转,定在一个角落里面,她许是赶过来的,额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尽力控制住紧张的情绪,奈何搅着衣裙的发白指尖出卖了她。
江驿和黎清对视,露出一个笑容,而后缓缓开口:
“老爷,稍安勿躁,咱们且先按兵不动,这些也仅是浮于表面的线索罢了,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老爷眼睛忽而瞪大些,眼底满是惊讶,迫不及待地发问:
“凶手另有其人?”
这回轮到黎清回话,她点点头,看一眼江驿,二人默契对视,后者脸上依旧挂着个笑容。
“重要的线索还在小姐房中,可我看这天色已晚,我们十分累了,实在是不好办事,能否先让我们几人休息一晚?”
饶是那位老爷内心有多急切,但听了这话还是只能安排几间客房,让他们先住下,而后又吩咐柳青引几人去的客房。
回去路上,月光亮了几分,如水般澄澈明亮,整座府邸倒像是在水中一般。
姜韵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焦急地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咱们一路下来还能遗漏下来什么线索?凶手不是很明显了吗?怎么还要逗留一晚?”
配音演员一本正经,认真地拖着下巴答话,黎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的话:
“咱们遗漏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在小姐房中,兴许那个才是给凶手定罪的关键,今日太晚了,又是头七,去个死人房间里面还是太晦气了,我们只好明日去看看喽。”
姜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几人的住所倒是离那位老爷的房间不远,柳青送到之后匆匆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黎清观察四周,上次到这座府邸的印象依旧不减,他们住所应当里那位小姐住所也不远。
虽说寻了个休息的地方,眼下几人倒也没入戏到真的安心入睡,通通躲在一个房间里面席地而坐。
江驿扫视几眼周围确定无人偷听后才示意几人大胆地讲话。
谢望早就憋不住,直接躺在地上,呈现个“大”字,揉揉太阳穴,止不住地抱怨:
“这个已经不仅仅是密室了吧,我倒觉得像是剧本杀和那种推理游戏加在一起,又像那种探案的古言小说,心累啊!”
姜韵环抱着腿,把脸埋进腿间,讲话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跟谢望那些话没沾上边:
“所以我们特地留这一晚,其实是别有用心的是吧?”
谢望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语气懒懒的反驳她:
“哪里有什么用不用心,我们不就是累了就睡一觉吗?”
他这话一出成功爸在场的人逗笑,刚刚那一点严肃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最后是配音演员先开的口,语气里面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还真以为我们留这是为了睡觉啊?”
谢望脑袋愈发疼了,完全不理解面前几人为何而笑,迅速起身扫视他们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