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和矜持,低眉顺眼地道谢。
但她知道,婉姨娘没有信,就像她也知道父亲说的是假话一样。
瑶长老赶来时,第三波电击已经停止了,本命符箓也黯淡了光芒。
沈茵茵缓了好久才从死里逃生的感觉中平复,她怔怔地听着小智的电子音:“惩罚结束,但实验对象沈茵茵仍需完成任务,否则会再次惩罚三次电击。”
它真的把自己当作实验对象啊。
一双温暖的手握紧了自己,沈茵茵从苦涩中回神,是之前在大殿中,站在掌门身旁的瑶长老。
此刻靠近了,沈茵茵才发觉,瑶长老她——和原身母亲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瑶长老拨开沈茵茵额前凌乱的碎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心经几近碎裂,如果不是本命符箓护体,又有陈长老在一旁,你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茵茵,你才刚入三清派,怎会受伤至此?”
沈茵茵受宠若惊,呐呐着不知作何解释。
她可不是原来的沈茵茵,说脑中有个人工智能控制自己,还有心脏被电击什么的,会被认为是疯子吧。
正绞尽脑汁时,路明掀开长袍,不假思索地低头跪下:“是弟子的错。弟子方才对阵小师妹,使出了清微剑,剑气不慎伤到了小师妹的心经。弟子向小师妹赔罪,甘愿受罚。”
沈茵茵呆滞:啊?
瑶长老柳眉一蹙,质问地看向陈长老。
陈长老不好当着沈茵茵的面说自己怀疑她,毕竟还是新入门的小弟子,只能迟疑着说了两人对阵的情形。
“路明那一剑,老夫看在眼中,不至于此啊。”陈长老真不是为自己徒弟开脱,而是路明当时确实只使出了两成力。
一直袖手寡言的沈姒,嘴角无意识地扯了下,黑眸也一寸寸冷了下去。
路明师兄愧疚地赔罪,方简满心满脸的焦虑,裴遥若有若无的侧目和在意,甚至柳月濯都在暗暗观察躺在床上的少女。
还有明明是刚刚见面,就明显偏疼于她的瑶长老。。。
这一幕,多么像婉姨娘被扶正的那一天。
沈茵茵一夕之间众星拱月,而自己,失去了母亲还跌落了神坛。
明明——之前大家眼中只会看得到我啊。
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口沸腾,沈姒朝瑶长老和陈长老行了礼:“我想,这可能和之前茵茵的心经被尽数挑断有关。”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沈姒。
对,你们的目光,本就该聚焦在我身上。
不过沈茵茵你为什么震惊呢?是觉得我不会说出来吗?
沈姒顿了顿,一字一句解释了当年的事情:“虽然父亲说已经痊愈,但当时诊治茵茵的只是普通的郎中,对修者所受的伤,也谈不上多么了解。”
“我想,茵茵的心经可能从未完全疗愈过,路明师兄的剑气只是一个引子。”
整个内室陷入了沉默,瑶长老婆娑着泪眼,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沈茵茵没想到原身的经历还有这一茬!为什么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记得自己幼时,是有段时间成天躺在床上喝药。
但沈姒都这么说了,也不似作伪,也许是原身年纪太小,忘了吧。
正愁怎么扯谎的沈茵茵选择不说话,算是默认。
良久,瑶长老才平静下来,她拉着沈茵茵的手:“好孩子,让我探查一下你的灵脉,仔细看看这心经究竟如何?来,放轻松,相信我。”
沈茵茵点头,努力卸下防备。
瑶长老在沈茵茵身上点了几个穴位,试探地输入灵力,在沈茵茵有意识的放松下,她的十二经络都慢慢泛着白光现了出来。
这心经——是痊愈了。但是薄如蝉翼,稍微受到攻击就会再次断裂。
当初大概是没有好好治,敷衍着把挑断处接上就算了事,到如今隔了这么久,再想恢复如初就难了。
拖着如此易碎的心经,修行之路,怕是多有阻碍了。
陈长老不忍得叹气:能使出那样的四煞阵,沈茵茵是个好苗子。真是可惜了。
瑶长老收回灵力,倒不觉得沮丧。她不像陈长老那样一心发扬三清派,能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满足了。
“放心,无碍的,你好好修行能自保就足够了。到时候找个良人,呆在这三清派,一辈子平安开心就好。”
沈茵茵快速眨了眨眼睛,不晓得这话题怎么转到“找良人”上面去了。
瑶长老摸了摸沈茵茵的头,暗暗想着:这孩子修炼怕是不成了。得找个能爱护她一生的良人,她方才不辜负她母亲的委托。
可这良人也难得,不若先从现有的找找试一试?瑶长老环顾四周。
柳月濯是好,可他已有心仪之人;方简,太过稚嫩,还是个毛头小子;路明,陈长老对他寄予厚望,将来必做大事的,怕是无法一直陪着茵茵。。。
“柳月濯?听说你是这次新入弟子的头名?茵茵体弱,你们也算是自小相识,她要是能跟着你多接触学习就好了。不若,你待会就带茵茵去长生树挂本命符箓吧。”
瑶长老对上柳月濯说话,就是一派威严了。
聪慧如柳月濯,也摸不清瑶长老的脑回路。
他早知这瑶长老个性独特,是个颇有些任性专断的女子。刚刚看她对沈茵茵一片赤忱爱护,还以为路明给自己的消息有误。
原来这任性专断,是用到自己身上了。但这丫头,可还和柳月濯拉扯着呢。
“我和你们一起去!”在裴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