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看过来看过来，我跟大家宣布个事！”凤舞天路拍拍手，吸引全宿舍注意力，“这次留学的名额，我准备给咱们一人拿一个，怎么样？挺好吧？”
唔，这下倒是不用担心室友内斗了呢。鸢冷渡默默想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大家都知道，名额总共只有八个，如果他们一个寝都过去的话……
对于其他人，未免也太过残酷了点。
他眼帘低垂，遮盖住黯淡的目光。其实他真正惦记的是学院里的女术修，她们本来就很辛苦，如今还要在不清楚“黑幕”的情况下争夺仅剩的一个名额。也就是说，她们不仅要和整理实力更强的男生竞争，同性别也全都成了敌人。
天路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舞天路对此浑然不觉，还一脸兴奋地跟大家讲解到时候如何操作：“笔试成绩我们都没问题，要操作的就剩下一个实战。想取巧很简单，只要实战的时候我们一〇一抽不到室友，就可以了。”
“一个年级六个班，四个古典术修班两个现代解析班，全都一起考，打乱了很难看出暗箱操作——倒不如说，老师们乐意看见一个寝的人被打散。”
“实战考试的抽签程序由我带领整个学生会设计，我们七个预定名额也是大家一起决定好的事，不用担心出现差错……”
一〇一全体欢呼：“天路哥万岁！”至于每个人自己有什么想法，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欢快的今晚无关。
……
翌日清晨，鸢冷渡蹑手蹑脚地爬下床铺，悄悄抱起放在身边的几本书籍，准备神不知鬼不觉摸出寝室。
“慢着。”熟悉的温热触感卷上脚踝，同样熟悉的不祥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有什么事吗？凤舞源溪。”担心自己的动作惊扰室友，鸢冷渡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就算不用对方提醒，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回头，就这么一动不动静止在原地。
“你那几本书能给我看看么？”凤舞源溪也压低了声音。
鸢冷渡看了看怀里的几本书：《残冥大陆近代史详解》、《历史洪流中的废且希斯特》、《吹响进攻的号角：联邦新历元年》。
书页均已泛黄，很明显都是过时的东西，却是坚城纱接手的若水读书会奉为至宝的几部作品。
“你也对希斯特主义感兴趣吗？”鸢冷渡感到有些新奇，眉毛微微上挑，“学院藏书阁有抄录本，我手上这些得马上还回去。”
听他这么说，凤舞源溪也没多问，淡淡地应道：“嗯，谢谢，这些就足够了。你说得对，我只是……有了那么一点，兴趣——对，兴趣罢了。”
直到脚踝的触感消失，鸢冷渡也没有回头看过哪怕一眼，飞快地离开了。
……
七年前，凤舞天路就是在这条银杏道将拆解法传授给鸢冷渡。
七年后，鸢冷渡故地重游，随便找了张路边长椅坐下来发呆。他看着面前一排银杏树，叶子有的枯黄，有的还顽强地保持青翠。风一吹过，就会发出“沙沙”的响动，卷走此前积累的一切疲劳。
兴许是回忆过于美好了，鸢冷渡一时间竟没能察觉到身旁几位企图搭讪的小学弟。那几人皆是不怀好意，嘴里嘟囔的也不是什么好话——虽然鸢冷渡不能理解这些语句的真实含义，但他好歹跟凤舞天路在一个寝住了整整八年，对于某些脏话也算是耳熟能详。
他只不过暂时没发现，那些话所指的对象就是他自己。
——一只大手放在鸢冷渡右肩，并揉捏了两下，潜台词呼之欲出。
“嗯？你们……”他这才反应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啧，男的？”有人一听声音，立马不乐意了，就差直接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
某个胆子大的搭讪者“嘿嘿”一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学哥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哥几个看到学哥在这边看风景，还想着这位美女究竟何许人也——”
好巧不巧，鸢冷渡正为有关“美”的探讨头疼，这会儿对面评价他“美女”，等同于拿脑袋往残冥大陆特产的纯机械狙击枪口凑！
鸢冷渡面色微冷，抬手拂去不知何时落在刘海上的银杏叶：“学弟们请回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一个人干巴巴笑了两声，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学哥打扰了！”
领头人却依旧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学哥，给个机会呗，加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嘛！”
那副嘴脸令鸢冷渡很不爽——透过那张脸，他仿佛能看见凤舞天路欠揍的笑容。
换句话讲，鸢冷渡想揍凤舞天路很久了，今天正好拿这几个倒霉鬼试试手。
对方也不是蠢，眼看鸢冷渡摆了张冷脸，马上明白此人不想交这个朋友——但很显然，某些可笑的自尊心又出来作怪了。
为首那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身上衣摆无风自动，脸上却还是笑嘻嘻：“那看来学哥是不打算交这个朋友了！”
交朋友？鸢冷渡暗自冷笑，刚才你们围在我身边的污言秽语哪里去了？当我健忘吗？刚才是不是又有人骂我娘炮？
银杏道上，几个一看就有些痞气的男学员隐隐围成一圈，围在中间的白衣学哥面色平静，尽力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以后你们碰到一个名叫坚城纱的学姐，记得喊人家一声爹。”
“以及，正好我今天有空，要来打一场吗？去高级比赛台的那种。”
一小时后，高级教学楼一号比赛台。
相对于几年前更为熟悉的初级和中级比赛台，这高级比赛台明显冷清许多，但前来观战的都是有些实力的学员，修为都是五阶朝上。
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