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刀背与坚城纱左手小臂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碰撞音。
坚城纱手臂处与刀背相碰的那一片区域，衣袖不翼而飞。在自然阳光照耀下，露在外面的那段肌肤竟散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自多年前误打误撞练出“小铜人”，坚城纱无时无刻不在探索对应的炼体技巧。如今，只要运转魂力，她的皮肤便自动浮现铜色，堪称刀枪不入。
鸢冷渡也没想一开始就击败坚城纱，他清楚这还远远不到小铜人的承受极限。刀身一转，身体以支在地面的刀尖为支撑轻盈地一扭，以一种近乎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转到空中，朝下方快速轰出数拳。
斜下方，坚城纱面色平静如水，身体除了挥舞的双臂保持诡异的静止，面对几个猎猎生风的空气拳，她同样以拳头回应。
不出鸢冷渡意料，他砸下去的几个空气拳无一幸免。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越打下去，坚城纱越觉得对面的战斗风格有点熟悉，不像鸢冷渡，但她的确见识过……
她很难腾出功夫来思考，只能紧紧抓住约架的那一句话：“要不要打一场？”
和鸢冷渡平时判若两人。
各种想法飞快从脑海掠过，大多零零散散不成气候，唯一清晰的便是多年前某个夜晚，坚城纱准备开始修炼时，脑袋里忽然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要不要打一场？”
她跟着脑内声音指出的方向一路前行，最后在学院后山小树林见到……眼神和气质跟往常截然不同的鸢冷渡。
——倒不如说，那究竟是不是“鸢冷渡”本人，还无法下定论。
没记错的话，那个晚上之前的实战课都是她压着鸢冷渡打，从那次以后她们便势均力敌，打起来的感觉像是面对一个时刻在蜕变的家伙。
那个晚上的“鸢冷渡”，性格有点跳脱，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又变得锋芒毕露，有着恐怖的战斗直觉。
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小恶魔系”。
鸢冷渡的长刀无法突破坚城纱双锏三角阵法的防御，坚城纱也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
她清楚这并非正常切磋，而是两个叛逆灵魂时隔多年的交流。
“叮——”
一声清脆的长鸣在场上回响，两道身影自中心快速后退，在场地边缘停下。
鸢冷渡刀尖挑起先前扔到一旁的刀鞘，手臂诡异地抖了几下，银光闪烁的刀身便顺利归鞘。
坚城纱也拿回双锏，静立，默默看着鸢冷渡好奇观察周围环境的举动。
“一起喝点咖啡？”鸢冷渡看过来的时候，坚城纱朝他做了个口型。
他会意，随手把斩..马..刀放在焦急赶来的小机器人上，身形闪烁，来到坚城纱身边时衣摆甚至未曾飘动。
哦，忘了，这家伙还有空间属性来着。
鸢阳大陆人修习双属性并不是什么罕见事，倒不如说绝大多数人都适合同时修炼两种属性。只是常人精力终归有限，慢慢也就把双属性术修当成天才。
鸢冷渡平时只会使用风系法术，几乎不用空间法术，但也不是完全不用。
另一方面，空间法术和风系法术有时极为相似，不认真感受元素波动都认不出到底是哪种——所以坚城纱也不清楚鸢冷渡平时到底用不用空间法术。
“感谢使用美杜莎系统！请给本次服务打分！”听起来有几分可爱的电子音从小机器人的音响传出，两人会心一笑。
“美杜莎”是日常支撑学院运转的超级系统，其语音据传仅由某种特殊音波合成，甚至千叶那边也宣传它“没有中之人”。
这也在实际意义上否定了“美杜莎”的性别立场，尽管乍一听总觉得是个可爱女宝，算是学院对于某些历史遗留问题的妥协。
半小时后，芳调咖啡馆。
鸢冷渡手捧热腾腾的咖啡，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滴溜溜地转，十分灵动。
果然不一样——坚城纱如是想道。
他平时是更安静更怯懦的性格。
“我们长话短说，”坚城纱放下手中咖啡，问道，“你到底是谁？”
“唔。”鸢冷渡眉毛忽然扭成一团，兴许是烫到了舌头。
过了几秒，他才讲话：“好久不见，纱纱，人家难得拿到一次控制权……”
……听起来更像鸢阳大陆女生的口吻。
其实就算是“这个”鸢冷渡，正常讲话也并非如此，坚城纱记得好几年前那个晚上，对方的语气明显比较强势。
说直白点，就是对方在暗示。
“我很好奇你身上到底什么情况。”坚城纱身体前倾，胳膊支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打量那对漂亮黑眼珠。
“伪装嘛，伪装。”鸢冷渡说的话让她有些云里雾里。
那家伙还一直比划什么东西，全身上下写满三个字：你懂的！
我懂个毛线团啊我！坚城纱额角青筋暴露。
“……好吧，”鸢冷渡眼见暗示无效，只好道出实情，“我算是一直在保护他的一个人格……”
坚城纱无语地白了一眼：“这事谁都猜得出来，你就说谁才是原主，谁才是伴生虚拟人格。”
……多重人格在术修界也说不上少见，甚至专门有个学科研究术修的多重人格现象。
对于术修，一般将几个人格分类为“原主”和“伴生虚拟人格”，通常可以追根溯源，判断哪个才是最初存在于身体里的人格。
结果现在把鸢冷渡搞沉默了。
有那么难解释吗？
良久，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