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燕华比西门水韵小两岁，不知是不是太年轻的缘故，明显有些叛逆过头——和暴烈的雷属性几乎一模一样。
听见不爱听的话就大声反驳，就算面对老师也丝毫不留情面，班里男学员几乎都被她揍过——有的不止一次。
有趣的是，学院却没怎么处罚过乔燕华，反倒那些出言不逊的男生超过一半收到退学通知书。
甚至有人夸她一头紫色秀发很可爱，气得她当场要了个推子全部剃光。
凤舞天路合上乔燕华的资料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略感疲惫。
恰逢西门水韵做起售卖饰品、化妆品的生意，被乔燕华抓住，“啪”地一个巴掌就往脸上呼，还沾了乔燕华一手甜香四溢的脂粉。
“就是这种东西！”乔燕华随手抓来一盒粉底，用力往地上一摔，还算坚固的金属盒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它在毁掉所有女生！”
喊叫声传出很远，不一会儿便引来许多学员吃瓜：“你身为学姐，不带头提升实力不说，还想教坏别的女学员！可谓心术不正！”
这不骂还好，一开骂所有人都跟风指责西门水韵，最激烈的时候甚至她一出门就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骗人的妖女”。
就连同班女学员，过去还说好了只买她推荐的产品，纷纷翻脸不认人，觉得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取一个叫凤舞天路的小学弟的欢心……
西门水韵感到不安。
不是因为被骂，而是因为女学员们话里话外透露出的那个名字——“凤舞天路”。
聪明如她，立刻猜到这很有可能是凤舞天路刻意为之，就是想要把她拴在自己身边……
她活用化妆术，每天乔装出门，远远避开认识的人。
没两周，她突然发现，那些辱骂她的人全都销声匿迹。
“是你干的吗？凤舞天路。”她只能猜到这个人，对方却给了她出乎意料的答复。
“啊，抹黑你的确是我干的，但我雇来的那些黑子没几天就被开除了……”就连凤舞天路也要为之头疼，“我雇一个，学院就开除一个，效率高到我无法理解——”
怀抱着满腹疑惑，西门水韵又战战兢兢地上了一周课，终于在某个普通公休日捕捉到线索。
那日，她听见某处墙根传来争吵声。
“是，她兜售化妆品的确有不良导向，但你们毫无根据地认为她这么做是为了引诱男人，比她错的离谱得多！”
又是乔燕华！
西门水韵莫名有点不服气，循着声音跑过去，不由分说地拽走乔燕华。
她从未像这般强烈地渴求一个答案。
一个解释为什么乔燕华将她打入地狱又把她捞出来的答案。
谁知乔燕华只是挠了挠头，一脸轻描淡写：“因为你是女生啊，而且听别人说你很厉害，我就觉得你不该被困在美役里……”
西门水韵头一次接触“服美役”、“五四一法则”这类概念，不禁对那个女人为王的世界心驰神往。
解开心结那一刻，她听见水元素在身旁欢呼雀跃，为她的觉醒而振奋——一清二楚。
——就连元素分子都更认同女人的本性，更遑论整个大自然。
彼时，她五年级，乔燕华三年级。
她还没想过，神明迟早对丢弃本性的女人施以矫正。
再往后，放下包袱的西门水韵顺理成章加入历史悠久的若水读书会，惊讶地发现乔燕华也在其中活动。
“很高兴你能出现在这里，西门学姐。”乔燕华冷硬的面庞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西门水韵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老熟人，怀着惊喜之情朝乔燕华摆摆手。
凤舞天路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他用通讯器叫来西门水韵，明明脸上笑容灿烂，后者却感到毛骨悚然。
乱糟糟的一〇一弥漫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西门水韵一眼就捕捉到那块刻意清理过的空间。
宿管向来对女男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西门水韵也不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凤舞天路乱糟糟的小窝，可她看清那张床铺上躺着的人，眼皮还是猛地一跳。
一个明显是一年级新生的小女孩，睡得正香甜。
“你……”对她干了什么？
怒气自胸口迸发，蔓延至全身，就连刚剪掉没多久的指甲仿佛都在颤抖。她知道凤舞天路是个花花公子，但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小女孩也不放过！
“嘘——”凤舞天路见她怒火中烧，腾出一根食指伸到嘴前，示意西门水韵小声说话，“那孩子刚睡着，别吵醒她。”
像往常一样，西门水韵安安静静待在凤舞天路身旁，帮他整理归纳学员情报资料。她按照资料内容进行分类，根据不同学员的实力、家境和思想倾向分别排序。
她整理好今天最后一份资料，胳膊忽然传来坚硬的触感：“这是那孩子的资料，你去看看。”
“哦。”西门水韵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小学妹，心情五味杂陈。
弱水芳，来自弱水家族，当前修为二十一级，天赋值无法测量。
弱水家族历史很短，满打满算不过三百年左右，如今却拥有相当于二流家族的战力，诡异程度和生息家族有得一拼——生息家族的功法很邪门，算是共识。
像这种暴发户家族，向来为别族所不齿。
“她的意识还很脆弱，我每天用凤舞翼帮她压制邪念。”西门水韵阅读资料的同时，凤舞天路低声解释道。
“我有个想法。”西门水韵合上资料册，放回到它应该待在的地方